叶婉禾虽已是大婚过一次,只是先前是皇家大婚,更注重规矩,她那时也怨恨着赵珵,并未有成亲的喜悦。
如今是在幼时的闺房之中出嫁,对赵珵再无恨意,有着成亲的喜悦,也有着对家中的不舍。
叶婉禾随着赵珵前去拜别爹娘时,赵珵便命身边下属全都退下。
只留下了叶婉禾与叶家爹娘二人。
云缃叶与云霜白也到了外边。
云霜白道:“殿下为何让所有人都退下了?”
云缃叶也不懂太子殿下为何如此做,但房门紧闭也见不得里面。
云霜白倒是好奇地紧,从侧门处而入,隔着屏风偷看堂内。
堂内。
叶远与叶舅母二人坐在椅子上也是如坐针毡,虽说赵珵将成自个儿的女婿,可他们还是不敢真将赵珵当做自个儿的女婿。
虽顾彦与赵珵都是位高权重,可顾彦到底是臣,顾彦先前在他们跟前也没有摆过什么世子架子,而跟前的是君。
是初见时,就逼迫威胁他们的储君。
叶婉禾不想见着爹娘这般局促,便跪下道:“爹,娘,不孝女儿拜别二位。”
叶远叶舅母二人连连起身,也不敢让叶婉禾真跪拜他们,毕竟如今叶婉禾的身份也是太子妃,“快起来,婉禾,爹娘不该当你这一跪的,应当是我们跪你才是。”
赵珵缓缓开口道:“孤答应过婉禾,今日一切都按永兴城嫁女的规矩来。”
赵珵道:“您二位落座吧。”
叶远与叶舅母听得赵珵这般说,忙不迭落座。
赵珵待叶远与叶舅母落座后,便也单膝跪在了地上,后又双膝跪着,与叶婉禾并肩而跪。
叶远与叶舅母见到这一幕,忙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叶婉禾也是不敢置信看向了赵珵。
赵珵低声道:“岳父,岳母,我之前实在是做过许多错事,对你们我更是混账至极,还望二位谅解于我,也请二位放宽心,我日后定会好生待婉禾,不再让她因我而受半点委屈……”
赵珵看向了叶婉禾道:“也望你能真心谅解于我。”
叶婉禾不断地垂落着眼泪,她明知今日乃是出阁的大喜之日,不该哭。
可这会儿她哪里能忍得住眼泪。
赵珵伸出拇指抹去这叶婉禾的泪珠,“快别哭了。”
叶远也连声道:“殿下,您快些起来吧。”
赵珵只看向了叶婉禾,叶婉禾低声道:“殿下,快起来吧。”
赵珵这才缓缓起身,也扶着叶婉禾起了身。
叶婉禾不顾是在爹娘跟前,抱住了赵珵的腰肢,在他的怀中缓缓落泪,这七年来的委屈,在赵珵这一跪之下,好像也无什么不可原谅的。
他乃是储君,乃是除了跪天,跪他的亲生父母,跪祖先,再也无人值得他一跪的。
赵珵却以太子殿下的身份,跪了她的爹娘。
赵珵摸了摸叶婉禾的脑袋道:“大喜之日,开心些,我们该告别爹娘了。”
叶婉禾忍住了眼泪,红着眼眶福身拜别了叶家夫妇。
外边礼乐响起,到了出阁的吉时,按照永兴城的规矩,新娘是由兄弟所抬出门,叶婉禾便也坐在了软椅之上,由着她的亲兄长亲弟弟送她出阁。
入了停在叶家门口河道上所停着的喜船之内。
喜船绕着永兴城一周,才到了官船之上。
官船也是即日启航回着长安。
云缃叶与云霜白在另一艘大船上。
云霜白见着船舱内四下无人,靠近着云缃叶的耳边窃窃私语道:“姐姐,方才我在堂屋内,偷偷看到了太子殿下对舅舅舅母下跪。”
云缃叶震惊不已道:“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云霜白道:“是真的,我亲眼见到的,太子殿下对舅舅舅母二人下跪。”
云缃叶满是震惊,难怪方才殿下要屏退众人。
云霜白道:“我也实在是没有想到殿下竟然会对着舅舅舅母下跪。”
云缃叶笑了笑道:“看来日后可以放心禾姐姐不会受什么委屈了。”
大船一路前行,云缃叶收到顾彦的信件也变得不便,不过她收到的鸽子倒是依旧可寄信给顾彦。
船一路行着,天气是越来越冷,时至十月里,早起已经能见到江雾了。
大船一直到十月初八到了长安城,长安城之中东宫内也早已准备好了大婚事宜,虽不是头一次娶太子妃,可这一次的排场比之第一次的要大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