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看到冬梅在油灯底下缝缝补补,陈家瑞都会一把将所缝之物夺下来,让她趁白日啥时有空闲在补。
“哪有那么娇气,没嫁给你之前,为了赶工,熬夜是常有的事,你瞧我现在不也挺好的嘛!”冬梅一脸不以为意,拿过衣物继续飞针走线。
“以前你不是一个人嘛!如今嫁给了我,只要你和孩子们健健康康的,我便知足了,快别做了,明日再补吧!我有话对你讲。”
想到冬梅独自在村外生活那三年,陈家瑞就忍不住心疼。
“好吧!想说什么呀!”听他这么一说,冬梅不得不将手中的外衣暂时放下。
“也没啥,就是想问你,我答应明日带毛毛去赵家村,你同意吗?”
陈家瑞想听听冬梅的想法,毕竟两口人过日子,有事得商量着来,不能一意孤行。
“我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你不是都决定了吗?还问我干嘛?再说,你觉得我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吗?”
冬梅没想到男人大晚上不睡觉,过来找她,就是为这事。
陈家瑞满眼温柔,“你是我媳妇,自然得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了,你若不想让我去,不去就是,免得惹你不高兴,当时对毛毛那么说,也是一时冲动,没考虑那么多,过后想起来,总觉得自己这事,做的似乎有些欠妥。”
冬梅听后,忍不住白了陈家瑞一眼,“我若不同意你们去,当时就给你使眼色了,毛毛他娘如今都已经不在了,我还能去同一个死人争风吃醋咋的?你带毛毛去吧!就像你说的,她走后,怕是连个送纸钱的人都没有,杨氏生前最喜欢银子了,你们明日多给她烧一些。”
“对对对,我媳妇最是通情达理了,好的,就依你所言,多给她送些纸钱,免得在底下日子不好过,来折磨毛毛这唯一的儿子。”
不是陈家瑞迷信,而是这种事情还真不少。
他就曾听人说过,有那去世的老人,给家中儿女托梦,让送些纸钱。置办冬衣等等。
如果儿女没有照办,便会日日入梦,或是一病不起,待找来神婆一顿操作,便好了。
就连他娘也梦到过自己去世多年的祖母,说是房子漏了,让她找人帮忙修一修,待去坟上一看,可不是嘛!好大一个老鼠洞。
将洞口象征性地用肉填上,祖母便再也没有入梦,所以,有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你自己看着办吧!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睡觉吧!”冬梅朝男人摆了摆手,缝完最后几针,她也打算睡了。
“明日我不在,要不上午铺子就别开门了,免得你顾不过来。”陈家瑞已经迈出去的腿,又退了回来。
冬梅轻轻点了点头,若是毛毛在,铺子便不用关门,还有人帮自己照看小儿子。
但父子俩都不在,她既要忙乎馄饨摊,又要照看铁蛋,属实分身无术,心有余而力不足。
所以,只能暂时闭铺半日,待下午男人回来再开门也不迟,哪能那么凑巧,偏偏赶在他不在时来生意。
“那我回屋睡了,你也早点躺下,免得明早没精神。”陈家瑞转过身在冬梅额头,轻轻落下一吻,又叮嘱了几句,这才回了隔壁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