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奴躲在屋外,透过半掩的门窗,听到郦娘子和刘大娘子的对话。紧紧握住衣角,指甲不知不觉的陷进了手心,指节泛白,泪水夺眶而出。
她转身,慌忙擦掉眼泪,掩着脸跑开了。
她一直在期待着梵哥回家,现在梵哥终于回来了,还有一门好婚事,前程远大,她该开心的,可她为什么就是这么难过呢?
琼奴打了盆水,将脸上的泪痕洗净,努力的朝着镜子扬了扬唇,重新仔细地的上了妆面。
从此,她就只是他的妹妹了,她也只当他是兄长。
他曾经救她水中活命,如今能够知道他还活着,回来了,这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她没有资格奢求太多了。
说句不知好歹的话,知道他还活着,她这么多年心中的负罪感终于能够稍微减轻些。
就算她没有了童养媳的身份,娘还能不认她还是怎得?好歹她也是娘抚养长大的。
她与他,早已被不同的命运拉开了距离。
她缺失了他十几年的经历,她如今是商户养女,而他是被当做折家的继承人的少将军教养长大的。
他的未来妻子,必须能够胜任一宗之妇的重任,要能在宴会上举止得体、游刃有余,还要能够与朝堂上的贵妇们自如交际。
这些她都不擅长。
她或许有些小聪明和巧思,但大家宗妇的职责绝非仅靠这些就能胜任。
想想看,管理几十上百个仆人,还要操心田庄、商铺,以及各个节气时的人情往来,光是这些就足以令人头疼。
这些她都没有学过,也没有经历过这样宏大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