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待在回大后方……这里太危险了……至少退到塔维兹那里去…….”
但利亚不为所动。
“别为我操心,我的安全由我自己负责。”她一边通过一面小型魔镜探查前方情况,一边说,“比起这个,你们最好准备迎敌——吞世者已经从运兵车上下来了。”
托迦顿气急败坏地想要拉住她,手掌却穿过了她的斗篷。他不死心地又挥了几次手,每次都徒劳地划过空气。
“女士?”影月苍狼的声音里带着困惑。
利亚突然做了个敲击的手势。与此同时,托迦顿的面甲内部传来清晰的敲击震动,仿佛有人正轻轻叩击他的头盔——尽管两人明明相隔大半米的距离。
“这是移位术,你看到的只是魔法投影,真正的位置和影像的位置并不同步。”
托迦顿打开战术目镜的红外扫描功能,结果更好笑了,不管是真实的影像还是虚假的投影,他居然都看不到,也不知道利亚是如何做到的。
“所以……真正的你其实站在我面前?”
“是的。”
“不错的法术。不过……”托迦顿的声调提高了八度,“再精妙的魔法也挡不住流弹!”
托迦顿显然也有乌鸦嘴的潜质,他还要继续唠叨,可一发擦过的流弹打断了她们的对话——远方,疯狂的潮水正在涌来。
那是曾经的战犬,如今的吞世者。
当他们还是战犬时,十二军团的战术堪称战争艺术的典范。
侦察小队如幽灵般先行渗透,主力部队则以连队为单位构筑起移动的钢铁城墙。
他们前进的步伐永远从容不迫,整齐得令人窒息。
战士们在行进间也并不是沉默如机器,他们会进行沉稳平静的战术交流,仿佛不是在奔赴战场,而是在训练场进行日常演练。
这种近乎冷酷的优雅往往比炮火更具杀伤力。
那些匀速推进的盾墙,那些在阳光下闪烁的动力甲,那种非人的的压迫感,给人一种无可阻挡的感觉。
敌人往往在接战前就已崩溃。
当敌军防线终于溃散时,战犬们才会稍稍加快步伐,如同收割麦穗般从容地完成处决。
这就是战犬的作风——精确而致命。
但此刻涌来的,只是一群失去理智的疯狗。
曾经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整齐盾墙和死亡方步已然消失。
安格隆挥舞着寡妇制造者冲在最前。身后的战士们早已抛弃了所有战术纪律,他们咆哮着,流着口水,对着前方胡乱扣动扳机,在子弹打完之后就将爆弹枪随手一抛——这甚至称不上火力压制。
随即,这些阿斯塔特就像一群渴血的野兽般扑向防线。什么战术规避?不存在的。甚至连最基本的掩护都没有。
只有前进!狂奔!冲锋!冲锋!冲锋!!!
安格隆的狂笑与链锯斧的轰鸣交织在一起,如同催命的战鼓,刺激着吞世者们愈发癫狂。
当他们看到忠诚派的防御工事后,目镜后面的双眼凶光大盛,冲锋的速度竟又快三分,他们仿佛已经看见了忠诚派在他们的链锯斧下被撕扯得支离破碎、血肉横飞的惨状。
然而——
首先迎接他们的近距离攻击并非来自忠诚派,而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奇妙法术。
油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