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云宅给皇孙南宫珩排毒的程叔,写下一张新的药方交给青月,
“这副药你亲自盯着熬,三碗水煮成一碗药,喂药的时候,叫我一声,我再施一遍针。”
青月知道,程叔嘱咐的越细致,事情就越严重,拿了药方快速跑出去捡药。
屋内只余程叔和昏迷不醒的南宫珩,他再低头看了一眼男孩,
这也只不过是个年仅十三岁的少年,但多年浸润在皇宫的明枪暗箭当中,
脸上的稚嫩已经比同龄人少了太多,如今,连双亲都……
程叔叹了口气,将南宫珩身上的银针一根一根拔了出来。
石几前坐着的钟白,似乎已经等候多时,程叔从屋内出来的时候,他起身的动作明显滞了一滞,
程叔挥挥手叫他坐下,他方揉着腿又把屁股落在了石凳上。
“他,怎么样了?”
“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了,接下来就是用汤药灌了,等喝完这两服药,
就可以使用药浴,届时他就可以慢慢苏醒了。”
“辛苦程叔了,”
钟白摁摁眉心,眉毛中间的闪电纹路稍稍松了一些。
南宫珩和齐王中的是同一种毒,和程叔他们毒医门下的独门毒药配方相似,但毒性却要猛烈许多,
要不是药理还是遵循了毒医门的毒经,恐怕程叔这次也无能为力。
他们没有说出口,但是都已经心知肚明,
那个消失了很久的蝉衣,再次出现了。
他们对这个人的了解,只有鬼谷老人曾经说过的故事,还有那一张面目全非的画像,
线索太少,无处抽丝剥茧,
钟首辅主动将这个摊子接了过去,目前钟白和连钰还没有收到钟首辅的回复,
不过他们两个人手中的事情现在也进展甚微,所以,几人之间也没有办法互相着急。
“小姐有什么新的交代吗?”
钟白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程叔说的小姐,指的是连钰,眸间浮上一抹温柔。
“我与宛儿互相交换了线索,她追查的方向有些棘手,叫程叔你先按兵不动,专心治疗皇孙殿下。”
说话间青月已经将药汤端进来,程叔起身,跟着青月再次进了南宫珩的房间。
石几上再次只剩下钟白一人,刚刚舒展的眉心,再次拢到了一起,
他想起云宛刚刚给他传过来的情报,
乌奴这次进京怀着狼子野心,表面上装的乖顺,实际上确实打着要倾覆大臻的算盘,
这种事,单靠乌奴的实力,根本做不到,京中必然有人与他勾结联合。
云宛控制了赤合,但是潜伏在水下的势力,却一直没有查到头绪,
虽然没有看到云宛的脸,但是他知道,此刻她必然也是在焦头烂额。
然,云宛和钟白对于和赤合勾结的势力,却默契的怀疑到了一起,
秦王龟缩了那么久,突然之间又浮出了水面,并且一夕之间就恢复了过往的所有荣誉和头衔。
太子的突然死亡,南宫珩宁愿跟着青风躲藏,都不愿意回到皇宫,
齐王的中毒,一下子就使得二人,将刺杀案件的背后矛头指向了秦王。
他现在名正言顺的进入了皇宫,那么之后,必然会有大动作。
云宛现在无暇顾及皇宫,所以,皇宫里面只能依靠钟白利用上值的时候,悄悄在皇宫埋下一些布置。
事关皇帝,无人敢轻举妄动。
皇宫中,秦王已经可以下床走动。
皇帝下了早朝,笑意盈盈的来到翊绣宫,
“谨儿,今日如何?”
秦王抬起头,唇色还透着苍白,眸光因为皇帝的到来,浮上点点星光,
“父皇,孩儿大好了,”
皇帝看到秦王面前正摆着一局残局,白棋的大龙已经被包围,黑棋形式一片大好,
秦王手中举着一枚白子,似在困境之中寻找一线生机。
“谨儿,陪父皇手谈一局如何?”
皇帝没有等他回复,便在棋局的另一边安坐下来,
南宫尧谨收拾好棋局,与皇帝新开一局。
许是秦王确实太久没有跟皇帝对弈了,中盘未到,秦王手中捏着白子摩挲,却迟迟找不到可以下子的位置。
皇帝抚着胡须,并不催促,接过成恩递过来的热茶,一边用杯盖撇着浮沫,一边轻轻吹着茶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