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往衣橱靠近了几步,他唤道:“末儿,你可是在衣橱内。回答朕。”
“臣在。”姜元末在皇上的手触到衣橱前,适时对父亲言道。
他甚至不能接受皇上再见到苏民安一次,不希望苏民安回想起任何不愉快的记忆来了。她会怕吧,这位曾经轻飘飘发话要将她腰斩的男人,这位使他不得不背信弃义保她活命的男人。
皇上听见回应,便沉声道:“末儿,自二月十七那日从王府回到皇宫,朕心里一直对你的身子分外的挂念。今日去府里看望你,得知你几天来没有用药,心中忧思便更沉重了。正好驸马找见你的下落,朕便跟随大部队过来探望于你。”
姜元末应道:“嗯。”
姜元末没有主动找话题,等着皇帝出牌。
“末儿,何以钻进衣橱了?”
姜元末想因为要保护女娘,因为要这样紧紧的在一处,才能确保不会有人伤害她,“臣想起小时候每次太子欺负臣,臣受了重伤后,皇上都会过来斥责臣活该。往往衣橱里,皇上斥责的声音会不那样刺耳。”
苏民安原僵着不肯回握的手指,逐渐温顺下来,轻轻的回握住了姜元末的手。
贤妃、太后以及姜玉都极为心疼姜元末。
花南薇则心里记挂着家弟花南沐欠巨额赌债的事情,现在人多,她也不方便和姜元末说,心里急的要命,颇有些怪姜元末搞什么心理创伤应激反应,还不快些出来喝药后,叫这些人走,她才好问他领十七万两银子。
皇上听后,也是有片刻温存,对皇次子有些亏欠,可更多的是担心皇次子怀恨在心,会对他进行报复,温声询问,“末儿,伤口可是还疼么?”
姜元末回想起那日皇上持剑追着苏民安的场景,实在觉得刺目惊心,这时他并没有说话。
太后言道,“皇帝你问的是什么问题?针扎一下还疼的不能言表,何况是一箭穿胸。”
皇上沉吟多时,用手温柔的抚摸着衣橱的门,他说,“末儿,过去这些年,是为父错怪你和你娘了。你是一个踏实勤奋的好孩子,你娘也是一个贤惠顾家的好女人。你们在冷宫十年吃了不少苦吧?”
姜元末没有出声。在冷宫虽苦可是幸福的。真正的不幸是出冷宫后。
苏民安在夜色里看到姜元末的眼睛里有亮晶晶的噙着不肯落下的东西,是因为在漆黑的衣橱才容许眼泪爬上眼眶的吗。
皇上见没有得到回复,便继续说道:“朕已经拟好了圣旨,明日一早就在金銮殿宣读圣旨,废掉皇后,扶贤妃为东宫皇后。朕听说你妹妹最喜欢灯笼,朕寝宫里那个自己常用的漂亮灯笼送给姜玉,小姑娘挑着爹爹给的灯笼就不会害怕夜晚来临了。朕该在你和你娘在冷宫时,把姜玉接进皇宫照顾的。”
姜元末淡声道,“可以。皇上去做吧。现在做也不算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