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诗琳看着楼彧为王姮擦干净脚,为她穿上木屐,然后扶着她朝着马车而去,禁不住从里到外散发出丝丝缕黑气。
王姮睡在马车里,楼彧则守在一旁。
他半睡半醒,怀里还抱着横刀。
稍有风吹草动,他就会被惊醒,并在第一时间冲到王姮近前保护她。
马车外,亦有女护卫、护卫等层层保护。
毫不夸张的说,别说刺客了,就是一只蚊子,都休想飞进去!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王姮自然醒来。
楼彧听到动静,便立刻醒来。
随行的庖厨已经开始忙碌,灶火烧得很旺,独属于食物的香气在营地弥漫开来。
王姮照例喝了温热的蜂糖水,洗漱、更衣。
楼彧简单的洗了把脸,便扶着王姮下了马车。
用了朝食,又稍稍活动了一下,楼彧确定王姮没有异常,这才吩咐下去:“收拾营帐,集结人马,出发!”
驿丞颠颠儿的跑来送行,眼巴巴看着大队人马,训练有素的开拔,然后慢慢消失在官道上。
“啧!不愧是顶级权贵啊,这做派、这排场,我等若是不亲眼看到,想都想不出来!”
“可不是!听说啊,齐国公、琅琊公主不只带了护卫,还有庖厨、府医……啧啧,出门在外,还能这般讲究,我等就是做梦都不敢想!”
“不止呢,咱们驿站附近几个村子里的肉蛋菜蔬,都被齐国公的人买空了!十几头猪,二三十只羊,哦,对了,听说附近的一个农庄,还不慎摔死了两头牛,所有的牛肉也都被高价买走了!”
长长的车队过去,激起的层层黄沙,慢慢落下。
望着这浩大的场景,驿丞和几个驿卒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他们总算是开了眼界,见识到了真正贵人的豪奢生活。
王棉:……这算什么?且你们只是在外围旁观!
不像她,近距离围观多年,不知多少次被打破她贫穷的想象力!
正是见识过、甚至是无比熟悉王公贵族的豪奢享受,在随后听闻王姮怀孕、却要继续坚持去南州的消息后,王棉并未觉得奇怪。
她也没有担心——
担心什么?
对于楼彧、王姮来说,不管是在京城,还是在偏远的流放之地,他们都能得到最好的享受。
环境恶劣、条件艰苦,那是相对于普通人。
顶级权贵根本不会受到太多的影响。
阿诗琳也亲眼见识到了王姮的种种享受——
“哼,好生娇气!果然是被娇养的小贵女,出门在外还这般矫情。”
不吃冷食,不吃干粮,必须是现做的热汤热饭。
天太热、天下雨……天气稍有不舒服,就要停下来,绝不委屈的仓促赶路。
做得久了,呆的闷了,身体略有不适,就要请府医看诊。
“……不对劲!就算王九娇气,也不至于如此谨慎,除非她的身体……”
“阿奴,我让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阿诗琳吐槽的同时,并没有放松了警惕。
想起之前的怀疑,她赶忙叫来阿奴。
“公主,奴去查过了,还想方设法的跟公主身边的奴婢套话,却并未发现异常!”
阿奴有些羞愧,是她没用,竟什么都没查到。
“没查到,也正常!”
阿诗琳非但不生气,反而十分理解:“王九确实单纯、没城府,但她到底是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女郎君,成婚后,还掌管着偌大的国公府邸。中馈诸事、内宅奴婢等,她还是能够管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