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彭顿时苦了脸,
“杨老板,这……这也太低了!三千五现在连个洗碗工都难找啊!您这还是十二小时!”
“不少了。”
杨朝山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
“对外,你可以报五千,甚至五千五。人骗来了,工资到时候从里面扣。找点由头,比如住宿费、水电费、管理费、伙食费……随便你怎么编。”
张彭听得眼皮直跳,这位老板心够黑啊!
“可……可是杨老板,”
张彭还是有些犹豫,
“这样搞,工人闹起来,劳务纠纷不好处理啊!”
“有什么不好处理的?”
杨朝山不耐烦地道,
“海河市那么多黑工厂,哪个不是这么干的?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干几个月,钱赚到手,直接把人一踢,换个地方继续招!这点事还要我教你?”
张彭额头冒汗,这位爷的路子太野了!
“是是是,杨老板说的是!”
张彭不敢再讨价还价,连忙点头哈腰,
“我懂了!我懂了!您放心,下午!最迟下午,我就给您送第一批人过来!至少五十个!”
“嗯。”
杨朝山不置可否。
张彭眼珠一转,又凑近一步,谄媚地笑道:
“那个……杨老板,能不能……借您那拉风的跑车用一下?我开到人才市场门口一停,跟那些工人说,这是老板的车,您体恤下属,让他们看看厂子的实力!这样……嘿嘿,人就好招多了!”
杨朝山瞥了他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许了。
张彭顿时大喜过望:
“谢谢杨老板!谢谢杨老板!”
……
下午。
一辆破旧的大巴车晃晃悠悠地驶入了惠民药厂的大门。
车上挤满了人,大多是面带迷茫和些许期待的年轻人,李凡也混在其中,毫不起眼。
一个皮肤黝黑,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汉子坐在李凡旁边,从上车开始就唉声叹气。
“兄弟,你也是张彭那小子招来的?”
中年汉子主动搭话。
李凡点点头。
“唉,也不知道这厂子靠不靠谱。”
中年汉子愁眉苦脸,
“我叫杜大海,我说是月薪五千,包吃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这出来打工,家里老婆孩子还等着寄钱回去呢……”
旁边立刻有人插话:
“放心吧!我听那张老板说了,这厂子老板可有钱了!开跑车的!还能差我们这点工资?”
“就是就是!那么大的老板,还能骗我们不成?”
车厢里响起一阵附和声,暂时驱散了人们心中的不安。
李凡听着这些议论,心中冷笑。
杨朝山?
有钱?
那钱是怎么来的,恐怕没几个人知道。
下了车,张彭拿着个大喇叭开始吆喝,让众人排队,唾沫横飞地吹嘘着工厂的福利待遇,听得一群涉世未深的年轻人两眼放光。
李凡借口上厕所,悄悄观察了一下厂区的环境和安保布置。
等他回来时,杜大海凑了过来,压低声音提醒道:
“兄弟,刚才那带队的说了,厂区里别乱走,被抓到要罚款的。”
李凡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就在这时!
“轰——嗡嗡嗡!!”
一阵刺耳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一辆骚红色的法拉利跑车如同离弦之箭,从厂区大道上疾驰而来!
开车的人似乎完全没有减速的意思,直冲冲地朝着还没完全散开的人群冲了过来!
“啊!!”
“小心!!”
人群顿时一片大乱,尖叫声四起,众人慌忙躲避!
杜大海反应慢了半拍,被旁边惊慌失措的人一撞,脚下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倒在跑车冲来的路线上!
李凡眼神一凝,刚要上前。
“砰!”
跑车毫不犹豫地撞了上去!
杜大海惨叫一声,整个人被撞得飞了起来,重重摔在几米外的水泥地上!
跑车一个急刹,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杨朝山戴着墨镜,一脸不爽地走了下来。
“妈的!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找死啊?!”
他看都没看倒在地上的杜大海,反而对着惊魂未定的人群破口大骂。
这时,张彭和段天德也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杨老板!您没事吧?”
张彭先关心老板。
杨朝山不耐烦地挥挥手,指着地上的杜大海:
“怎么回事?哪来的?想碰瓷啊?!”
段天德连忙解释:
“老板,这是……这是张老板刚招来的工人。”
“工人?”
杨朝山皱起眉头,瞥了一眼痛苦呻吟的杜大海,冷哼一声,
“撞了就撞了,给他几个钱,让他滚蛋!别在这碍眼!妈的,一来就给老子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