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
江问心几度张口,却又无声的合上嘴唇。
‘直说吧直说吧直说吧直说吧’
‘跑不了的跑不了的跑不了的跑不了的’
内心的声音又开始出现了。
明明他已经过了那个饱受煎熬的时期了。
为什么...
颤抖中,江问心的手指死死的扣住了大腿,强打着精神,从嘴里挤出来了那句话。
声音沙哑,如同沙子砥砺喉管,摩擦出来这么一句话——
“他们走了。”
说完了以后,他浑身的肌肉一松,手指不再颤抖,紧绷的下颌线也舒展开来。
但那并非是放松,而是放弃。
...
白色的棒球带着观众的欢呼冲上天际,飞快的切割开来蓝色的天空,牵扯住了所有人的心弦。
“跑啊!快跑!”
人们对着进攻击球员大声呐喊着。
“球!看球!冷静点!”
观众对着防守的游击手杂乱的叮嘱着。
白色的鸟群划过天空,球员们如同精密的机器伺机而动。
场上处处是热血沸腾和青春。
只有江问心坐在看台下,鲜血冰冷。
...
杨妈和杨爸也慌了神了。
主要是杨濡情讲江问心家里可能比较复杂,但没想到这么复杂。
“抱歉...不...”
“没事...已经很久了。”江问心低着脑袋摇了摇头,眼神垂下,看不出情绪。
“什么时候的事儿...”杨妈紧张的握住了江问心的手。
似乎想给对方一些温暖,但入手却是一片冰凉。
“初中...爸爸是警察因公,妈妈受不了打击,走了。”
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
江问心的手背被温暖包围,但却怎么也缓不过来。
他抬头向着球场看去,入眼尽是一片白色,因为游击手的搅动,他好像看不清二垒手的位置了。
心脏越跳越慌乱,瞳孔微缩,在场上尽力的寻找着。
人群中在肆意大喊着。
慌了神,他扭过头来,声音喑哑的说道。
“但我真的会对她好,我的世界里只剩她一个了,我真的不能没有她。”
双瞳微微的颤抖。
就算是他来之前有想过可能会回答类似的问题,但真的说出口的那一瞬间。
他还是慌乱。
周围的嘈杂声和叫喊声越来越盛,此刻江问心只觉得自己好似最后一只站在浮冰上的北极熊。
冷,风也很大。
接受着四周的渔船打量。
手背上的温暖不再。
江问心开始逐渐被极光的夜吞没。
“啊——”
熟悉的声音自场中传来。
“濡情!”
身边的女人站起了身,靠在围栏旁激烈的喊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