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来行宫的时候不同,回程的时间像慢镜头一样被拉长了好几倍。
一是因为弘景帝的身体不允许,二来随行的大臣们也有许多才刚恢复,受不住长时间鞍马劳顿的苦。
队伍几乎是每隔一个时辰就要歇息一次,押解逆王贺瑞母子和罪臣张甫礼的囚车也在随行之列,还有那些待罪的雍王党羽,都远远坠在队伍的最后面。
来行宫时这些人的车驾位列前茅,上车下马都是前呼后拥,回程时却沦为阶下囚,只能跟在最后面,所有人都避之唯恐不及,连看一眼都怕被误会是他们的同党,何其讽刺。
而弘景帝也似乎忘了他们的存在,赶路赶了七八日,一次都没有派人去过问过。
看守的侍卫见风使舵,一开始还给喂些水和吃食,见陛下如此漠不关心,干脆连水都不喂了。
贺瑞刚开始还叫嚣着待他东山再起要将他们统统治罪,饿了两天之后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没几天就瘦骨嶙峋。
张氏更是憔悴得如同年逾花甲的老妪,没了锦衣华服的装饰,和燕窝鱼翅的滋补,整个人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着,乍一看比张甫礼还年迈。
反观张甫礼,从被贬黜下狱到现在一直是一副从容不迫的状态,仿佛他坐的不是四面漏风的囚车,而是精致舒适的相府马车。
难道他还留着什么后手?
明若昀站在营帐前,遥遥望着囚车的方向。
明峦传信来报,京中所有和雍王还有丞相有牵扯的官员府邸都被重兵围着,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雍王府和相府更是直接被查抄了。
据说抄出来的金银财宝古玩玉器堆满了府门,大理寺一边登记造册一边往库房搬,搬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搬完。
感觉张甫礼此刻也正看着他,明若昀露出个冷冽的表情,二人隔着几丈远四目相对,眼底都是对对方的仇恨和探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明若昀思索要不要当面去问问张甫礼他还打算做什么,变故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