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气氛安静,林悦靠在陈朔怀里,呼吸逐渐平稳均匀,疲惫与背上的伤痛让她很快进入梦乡。她脑袋轻枕在陈朔胸口,发丝散落,带着淡淡香气。
陈朔低头看向林悦,脸上浮现温柔笑意,手臂小心翼翼环住她,动作极轻,生怕碰到她背上的伤。
前排,林刚坐在副驾驶座上,打了个哈欠,手伸进口袋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刚要拿打火机,后座突然“哐当”一震——陈朔一脚踹在他座椅靠背上。
林刚吓了一跳,扭头往后看。陈朔朝他努了努嘴,又指了指怀里睡着的林悦。
林刚立刻明白,撇嘴嘟囔:“行吧,不抽了。”说着把烟塞回烟盒。
车子在公路上继续前行,路灯一盏盏闪过。陈朔轻轻调整林悦的睡姿,想让她更舒服些。
这时,他感觉左手边有软软的东西靠过来。转头一看,许若晴不知何时靠了过来,身体挨着他的胳膊,头枕在他肩上。
她双眼紧闭,眉头紧皱,似乎在做噩梦。
陈朔身体一僵,有些尴尬,伸手想轻轻把许若晴往车窗那边推。
可手刚抬起,许若晴就像有感应般,一把抱住他的手臂。
说来也怪,她这么一抱,眉头竟渐渐舒展,呼吸也平稳下来。
陈朔看了眼她腿上缠着纱布的烫伤,纱布下隐隐有血渗出,叹了口气,又看了看前排。
林刚歪在副驾驶座上睡熟了,呼噜声震天响,完全没注意到后面的情况。
陈朔又低头看看怀里的林悦,闻着她身上的淡淡香气,再看看靠着自己的许若晴,心想:算了,我也睡吧。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左右两边的触感。林悦和许若晴身上的香味交织,形成一种奇妙的氛围。陈朔眼皮越来越沉,意识渐渐模糊。
就在他快要睡着时,伍凡低沉的声音从前排传来:“后面有辆车跟着我们。”
陈朔猛地惊醒,扭头朝后看去。
夜色中,一辆黑色奥迪A6不远不近地跟着,车灯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他皱眉问:“怎么判断这车是跟着我们的?”
伍凡目视前方,语气平静地说:“在仓库的时候,这车就停在路边。而且这车我认识。“
陈朔问:“你认识?”
“是闫老黑的座驾,我在闫小勇那边时还开过一次,去洗车。”伍凡说。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伍凡说:“刚才在仓库,你叫我小伍。我们连长以前就这么叫我,而且你把家人交给我保护,很信任我。我想以后跟着你干。”
陈朔问:“就因为这个?没别人叫你小伍了?”
伍凡说:“还真没有,他们都叫我其他外号。最关键的是,你能出钱帮我妈治病。”
陈朔沉默片刻,说:“在前面路口停车,等后面的车超过去,我们转走国道。”
伍凡毫不犹豫地减速,将宝马靠向路边空旷处停下。
陈朔摇下车窗,夜风灌进来,带着湿冷的寒意。
车里的人都被风吹醒,林悦迷迷糊糊睁开眼,揉了揉眼睛:“怎么了?”
许若晴也醒了,低头看到自己还抓着陈朔的手,脸颊瞬间泛红,慌忙松开,缩到车窗边。
林刚揉着脖子,嘀咕:“干嘛停车?睡得正香呢。”
陈朔没理他,目光紧盯后方。很快,黑色奥迪接近,车速明显放慢,犹豫了一下才缓缓超过他们,朝前方高速入口驶去。借着路灯微光,陈朔和伍凡都看清了车里的人——闫老黑。
而且只有他一个人!
闫老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跟了上来。
西郊仓库时,他本想人质死了最好,这样就能把彭春友彻底套住。他待在现场,就是想亲眼确认,哪怕人质被救出,也要看看彭小伟落网。
可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意料——周长勇带着人轻松进入仓库,老蛇的人几乎没反抗。后来医护人员抬出一个人,问起来,警员却说不是人质,而且还不让他靠近。
紧接着,一辆警车神秘兮兮地护送一个人离开,车头变形的宝马更是在警方眼皮底下扬长而去。
这是什么情况?
案子不查了?
闫老黑一头雾水,想到错过这个机会太可惜,脑子一热就回到车里,莫名其妙跟上了陈朔的宝马。这可是能让他进市领导班子,让儿子闫小勇接他班当镇长的机会!
看着奥迪开过,伍凡转头问:“现在走国道?”
陈朔目光沉沉,盯着远去的奥迪尾灯,低声道:“小伍,你的要求我答应了。你妈的病,我会负责到底。现在帮我保护我的家人,我很快就回来。”
没等伍凡回应,陈朔推开车门,钻进驾驶座,发动宝马。引擎轰鸣,车子猛地窜出,追着奥迪朝高速方向疾驰而去。
此时的高速路上车流稀少。闫老黑双手紧握方向盘,长叹一口气,知道自己跟踪的事已被察觉。刚才宝马突然停车,分明是等他上高速后甩开他,改走国道。
闫老黑伸手揉了揉发胀的眉心,打开音响,低沉的音乐在车厢内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