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苡安转身回寝殿更衣,顺便瞥了萧北铭一眼,内心叹了哀叹了一声:
基因不行……
晏儿小时候只是长得像爹,如今,越大,性格也越像爹。
她一直担心有朝一日晏儿会变成像萧北铭那样,一只狂吠的藏獒。
平日里一直刻意教育他,要做个情绪稳定的人。
要做皇帝的人,连自己的情绪都稳不住,将来如何能稳住天下?
可是,今日一看,她的教育,好像是失败了。
基因这个东西,刻在骨子里,实在是太强大了。
果然,上天给了他颜值,就要收回他稳定的情绪,这世上,真的没有完美的人。
可是,转头一想,如果可以选择,她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子是一个偶发狂躁的聪明帅哥,而不是一个情绪稳定的大丑傻子。
罢了罢了,皇二代嘛,脾气大点怎么了?
换别人坐在他的位置上,脾气还不一定狂爆成什么样呢,做娘亲的不要对自己的儿子太苛刻。
一转身的时间,苏苡安又自己给自己安慰好了。
只是,萧北铭从女帝这一眼里读出了无尽的失望。
他的心漏跳了一拍:
她信了是我杀的雪重楼吗?
我该怎么办?
人证物证动机俱在,萧北铭生出了一种百口莫辩的悲凉……
萧北铭跟在他们母子的身边,一同入宫,满脑子都在想,谁盗走了他的短刀,谁是真凶?
通常,谁得利,谁就是凶手。
至于谁盗走了他的短刀……
萧北铭把目光落在了身边的这对母子身上。
从我昨日入阙都,到事发,只有他们触碰过我。
晏儿昨日给我行大礼,我搀扶他起身,那时候,短刀还在我身上吗?
萧北铭真心不清楚,因为,自从见到了晏儿,他的注意力,就都在他身上……
萧北铭又细细回想方才晏儿拔剑自刎的场景。
他一定是听见了自己的脚步声逼近了,才在那时候拔剑的。
女帝是软硬不吃的性子,我行我素,绝对不会因为他撒泼耍赖就听他的话,不再生育,他只有用自己的小命,才能拿捏住他的母皇。
要不然,这些年,他都不知道添了多少弟弟妹妹了……
从这个角度考虑,有没有可能,女帝身边的男人,也是晏儿严防死守的对象?
尤其是雪重楼那样的长相和性情,应该是头号威胁。
晏儿会不会利用我,除掉他,同时,也让我和女帝再无可能。
这样,他就不会再有弟弟妹妹跟他争宠了……
晏儿,是你干的吗?
萧北铭不敢再往下想了……
雪重楼就倒在茶桌上,短刀背刺入心,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刀把上一个清晰的‘铭’字。
这把短刀,他们三个人都使用过,都熟悉得很,一眼看去过,就知道做不了假。
萧北铭又跟女帝解释,“不是我做的,是我做的,我会认,不是我做的,我绝对不认!”
苏苡安没有理会他,只是走过去,自顾自地查看了雪重楼的伤口,而后回眸,
“晏儿,你过来。”
萧晏走过去,蹲在了母皇的身边,静静地聆听教诲。
苏苡安说,
“晏儿,你仔细看看这个伤口,看看这点点出血量。
经常杀人的都知道,活人从这个位置刺下去,这个深度的话,是不会只流这么一点点血的。
雪太傅是死了之后,才被人插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