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夫人活了大半辈子了,心里也明白,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此时她最应该做的,确实是把身子养好。
她叹了一口气,慢慢地翻过身去。
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儿,她怎能睡着。
脑子里不断地想着事儿,一件连着一件,越想越睡不着了。
春杏已让春红休息去了,她独自一人守在张老夫人的床前,她的身子也撑不住了,困得打起了盹。
“我记得你是叫春杏来着?”
春杏吓得身子猛得往前张了张,整个人也醒了,“老夫人的记性真好,小的是叫春杏。”
“刚才那个小丫头叫春红,我说得没错吧?”
春杏嗯了一声。
“我记得你们进府的时候是春天,张管家让我帮你们起名字,我就按着春字给你们几个丫头取的名字。
没想到你倒是个忠心的,肯留下来陪我。”
春杏心里是有苦说不出啊,她哪里是什么忠心的,她是没银子赎身,才留在府中的,可还是违心说道,“老夫人对我们好,我自是也要对老夫人好。”
“嗯,是个好孩子。
你放心今儿你做的这些,我老婆子都看在眼里了。
但凡跟着我的人,我都护着你们。
你看看那个张忠,他做下的那些事儿,你们以为我不知道。
我无非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春杏和张老夫人聊了一会儿天后,胆子也变大了,“老夫人,张管家他明明昧下了不少的银子,您为何还要保他啊?”
“因为他对我忠心啊!”
春杏实在闹不明白,忠心和贪银子是一码事吗?
张老夫人又叹了一口气,“他做管家的时间太长了,我一时半会的不想动他。
最主要的是,我笃定他手里的银子早晚也都是我的。
只是没有想到,他的手伸得太长了,这庄子都易主了,他还敢这么做,简直是自寻死路。
不过,这个张觉夏也不是个好的,不就是把庄子里的收成卖给谁的事儿,她何必端着,应承下来不就行了。
这事儿要是张觉夏答应了,还有后面的那些事嘛!
说起来,这些事儿啊,都和张觉夏脱不了关系。”
春杏不明白地问了一句,“老夫人,张觉夏是谁?”
“就是买下我庄子的那人。”
春杏更加不明白了,张管家这事儿怎么还和人家还有关系。
可她不敢问,她担心张老夫人骂她。
屋子里又安静下来,一会儿的工夫,春杏又快睡着了,张老夫人又嚷嚷起来,“明天,你替我去大牢里看看张管家,问一问他可知错了。”
春杏硬着头皮应了。
第二天一早,春杏伺候着张老夫人喝了药,就跑去找李梦蝶了,“夫人,老夫人让我去大牢看张管家,我去不去?”
“老夫人说让你去做什么了吗?”
“没有,只说让我去看看他。”
李梦蝶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以后她说什么,你就当没有听见,都已让她安心养病为由推了。”
春杏给李梦蝶行了礼,准备退出。
李梦蝶又把她拦住了,“在老夫人跟前怎么伺候,不用我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