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江宁算是体会到了朱由检之前的痛苦了。
蜀王朱至澍热情好客的劲,实在超乎常人。
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上马一提金,下马又赠一提银,各种奇珍异宝、古玩字画更是源源不断地给江宁送。
最离谱的是,竟还打算给江宁送几个暖被窝的姑娘,这可把江宁弄得彻底无语了。
之后,江宁便以处理公务为由,拒绝赴宴。
蜀王连续请了三次,江宁连面都没露,直接让李若琏将来人打发了。
从那以后,朱至澍也就不再纠缠江宁了。
这一日,江宁正在自己的院落里打着太极拳,李若琏匆匆走进来,满脸急切地说:“大人,京中密报。”
江宁没有回应,李若琏便将密报放在桌案上。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江宁缓缓收势,呼出一口浊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走到桌案旁,拿起密函看了起来。
半晌过后,江宁笑着说道:“鱼儿,终于上钩了。
现在咱们只需等着收网便是。”
听到江宁的话,李若琏面露不解,开口问道:“大人,那咱们需要回京吗?”
江宁摇了摇头,说:“咱们要是这个时候回京,反而会打草惊蛇,把鱼儿吓跑。
只需继续待在成都府,过段时间收网结束之后,便去贵州,解决安邦彦。”
李若琏面露担忧之色,说道:“可是大人,如今京营人马抽调一空,十几万兵马分散在山西、四川、贵州,京营空虚。
再加上您如今坐镇四川,不在朝中,没了您的辅佐,皇上能应付得过来吗?
那些东林党人发起疯来,一旦局势失控,又该如何是好?”
江宁端起一杯茶水,递给李若琏,说道:“老李,该做的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皇上也做好了万全准备,不必太过担忧。”
李若琏接过茶水,半晌过后,仍是忧心忡忡地说:“但卑职还是担心,毕竟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都是大人您在朝堂之上为陛下遮风挡雨。
如今大人不在朝中,卑职实在放心不下呀!”
江宁笑着说道:“如今的大明,只有一个人能呼风唤雨,那就是皇上。
至于遮风挡雨,内阁六部都能做到,不一定非得我江宁。
要说遮风挡雨,我虽为皇上遮风挡雨,但皇上却是在为所有效忠大明的官员和子民遮风挡雨。
纵观历朝历代,帝王初登皇位,无不心怀惶恐,如履薄冰。
但对于帝王而言,世上纵有千万条路,唯独没有退路,作为帝王必须昂首挺胸,一往无前。
所以,我们更要相信皇上。”
李若琏闻言,点了点头。这时,江宁笑着问道:“贵州那边今日有什么消息?”
李若琏闻言,神情有些别扭地说:“一切都在按照大人的计划进行。
如今投靠安邦彦的土司更多了,安邦彦也愈发疯狂,四处攻城掠地,洗劫士绅。
对待那些不愿投靠他的土司,更是直接拔刀相向。”
听到这个消息,江宁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李若琏再度开口说道:“但是信王殿下,他……”
听到这里,江宁疑惑地问道:“殿下怎么了?”
李若琏支支吾吾地说:“殿下带着皇明卫随军出征,围剿安邦彦了。”
听到这话,江宁微微一愣。他原本安排朱由检和老魏去调查贵州官场的贪污情况,收集罪证,这位爷怎么带着皇明卫上前线了呢?
随即开口说道:“这不胡闹吗?
秦总兵也不劝劝,魏公公也不管管?”
听到这话,李若琏表情更加复杂,说道:“秦总兵也管不了呀。
信王殿下并未带领京营人马和贵州本地兵马,带的是皇明卫。
而且,秦总兵还是殿下的小姨妈。”
江宁听到秦良玉成了朱由检的小姨妈,瞬间感觉愣住,目瞪口呆。
半晌过后,满脸不敢置信地说道:“老李,别闹了,跟你说正事呢!”
李若琏也满脸尴尬地说:“大人,卑职说的就是正事,没开玩笑。”
随即,李若琏便将朱由检和秦良玉攀关系的事情详细讲了出来。
江宁一阵无语,心想这朱由检怎么能这样,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就小姨妈叫上了。
随后,江宁继续说道:“就算秦总兵管不了,那魏公公呢?
难道他就不能劝劝殿下,战场之上刀兵无眼,若是伤到殿下,他回京又该如何交差?”
李若琏一脸无奈地说:“魏公公也上战场了。”
江宁整个人愣在原地,心中暗道:老魏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也跟着凑热闹,跑到前线去了?
李若琏开口解释道:“秦总兵劝不住殿下,只好把魏公公请来了。
结果魏公公不仅没能劝动殿下,反倒被殿下拉着,直接上了战场。”
江宁一阵无语,这俩活宝走到哪儿都能整出些花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