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斜斜地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细密的光斑。朱漆梳妆台上摆着几盒敞开的胭脂,粉扑上还沾着未及清理的残红,显然主人晨起时曾在此精心修饰。
一面打磨光亮的铜镜映出女人狰狞的面孔,镜面边缘已有些发暗,却仍被端正地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何氏手指握成拳抵在桌上,眼睛眯成缝:“你说那个小贱蹄子没死?”
房妈妈站在旁边,上半身凑近她,也是一脸厌恶:“是大姑娘那边传来的话,说这小贱人居然还进了侯府,让大公子颇为偏袒。”
“害得大姑娘这回传话都得小心翼翼。”
何氏听到这话,右眼皮忽然疯狂跳动,她不自觉抬起手,用绣着金线的帕子按住眼角,可还是抬眼看向房妈妈,话语间藏不住的慌乱:“大公子怎么会把她带回家里?他不是见过云兮吗?你说……你说会不会……”
房妈妈自小跟着何氏一同长大,自然知道她未尽的话里的意思,她其实心里也有这样的猜测,可又不敢真说出来,免得让夫人和大姑娘更心烦,于是便开口宽慰。
“不会的夫人,您想,若是大公子真知道了真相,又怎么会还继续待大姑娘好,愿意把大姐儿给大娘子抚养。”
“说不准,就是二姑娘之前在侯府使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让大公子对她念念不忘,这才把她带回来的。”
“奴婢听说,这新进侯府的女人虽说是大公子从外头带回来的,可名字改了,奴婢找人去查过,确实常州有那么一个人……”
“伪造一个身份容易的很!”
何氏不耐烦打断了她,两只手指扶起额头支在桌子上,眉眼压低,神情苦恼又阴狠,:“更何况若是季钰故意替她隐瞒身份,你以为我们轻易能查出来吗。”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继续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