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找个帅气的老公不好么?”
“嗬,好看的外表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如果做他的女朋友,我的人生都不用奋斗,直接躺赢,稍微努力,国际大明星都不是梦想。你们以为文导只是个导演?”盖晓玲有些嫌弃的看向三人,继续说道:“演员和导演的区别在哪?不是职业,而是演员只是被动选择者,而导演,是主动选择者。在好莱坞,只要导演勾勾手指头,就有无数试镜者爬上他的床头,只求给个机会。他有挑人的权利,你有么?你知道亿万身家是多少么?他随便花一个月的时间拍一部电影就能赚到亿万身家,你们呢?不过是一群井底的蛤蟆而已。”
“我草!这家伙是真有钱呐。”谢副连长连粗痞话都出来了,他关注的是钱。
“那他还回来干啥?直接待在老美不是更好么!”刘指导员关注的是他为什么不留在老美。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层次,咱们隔着他十万八千里远。我问过我们加州的校长,校长说他想家了,想他家的爷爷奶奶了。校长问他为什么不接他的爷爷奶奶一起过来住,他说国人都希望落叶归根。而且,在好莱坞能拍出好电影,到了内地,他一样能拍出好电影。好了,你们回吧,我要继续揣摩我的剧本了。”盖晓玲对于层次的认识比三位男士要深刻得多,也更刻苦。
三人边走边沉思,都是拿死工资的,最多就是拍戏多点补贴,个人的名气大小不同而已,自己和他的差别真的这么大么?体制的不同,认知的不同决定了一个人的上限,身处内地,又怎么可能知道外面的世界呢?
三个人郁闷总比一个人郁闷要好,导致的后果就是第二天三人集体发挥失常。不是工作不分贵贱么?为什么同样是拿工资,他就和别人不一样呢?带着疑问,他们又找到了盖晓玲同志。
“你们啊,掏大粪的和你一样的工资,都是工作,待遇也一样,你选哪个?做任何事情,都要做到极致,自己做好了,才会有人欣赏你,才会有人抬举你。实力才是自己的本钱,才会有资本抬举你。咱们内地是铁饭碗,旱涝保收,但是这点钱够干什么的?你们如果出过国的话,就应该知道,文导的那块手表价值多少钱,哼!凭咱们现在的收入,我们四个要工作六百年才能买得起他的那块表。作为演员,不把角色演绎好,不闯出自己的名气,别人凭什么要喜欢你?只有那些浅薄的无知少女才会无脑的追求自己的偶像。但是资本不用你,你天大的本事也发挥不出来,过个一两年,还会有无数的帅哥走进大屏幕取代你,那个时候,还有几个人记得你?”
三人不约而同的倒吸一口凉气,“这手表不就是用来看时间的么?我这块上海表走时也挺准的啊。”李连长弱弱的辩解道。
“是啊,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人家戴手表也不是为了炫富,可能只是因为喜欢那个牌子,喜欢那个款式。你们过来请教我,无非就是文导在敲打他,把他的自信打没了,然后让他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去。说实话,文导要的不是以往那种高大全的形象,他要的是亲民,要的是共鸣,一部电影拍的好不好,不取决于领导,而是取决于票房,取决于多少观众乐意买票进电影院看这部电影。唐国强,你的形象还停留在红色岁月的长河里,完全不符合文导的要求。给了你机会,你不懂的珍惜的话,你最多能演到三十五岁,然后你老了,没人在搭理你了。而你们两个,一定会凭借这个形象出彩,今后的片约也会不断。做好自己,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好了。一个连本职工作都做不好的人,又有几个能看得起你!”
盖晓玲的话宛如一把刀子扎进了唐国强的心脏,自己一直被人诟病是奶油小生,能演电影除了自己的外形之外,更多的是靠身处高位的岳父。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这是指自己的演艺事业啊!文导要的是什么?要的是这部片子众星捧月么?不是的,他要的是大家不忘记那些牺牲的战友,要得是对当前的一些歪门邪道发出抗议的声音。
文建凡的剧本是没什么毛病的,战场之上,越是怕死,越是躲避,反而越容易死。解放军参战部队没有军衔,越军狙击手主要通过观察军官的服装和行动特征来识别并重点打击。军官通常穿着四个口袋的军服,而普通士兵则是两个口袋,而携带电台或指挥工具的军官更是他们眼中最愿意狙杀的首要目标。
指挥员即使躲在后面,也不可能离前线太远,与越军相距四百米就是极限,不然就无法指挥部队。苏联的狙击枪在六百米范围内的狙击精度很高,一枪带走指导员没任何毛病。
如果激将法也不能帮助这个刘指导员入戏的话,文建凡就准备让他被敌人一枪打死。至于思想上的转变,去他么的吧!
再次拍摄,就是部队大穿插的戏份了,文建凡亲自选的景,山高林密,一座山挨着一座山,途中还有辣条穿梭。每个人都背着沉重的装备在山林里艰难的行走,文建凡身为导演,必须亲临现场指挥拍戏。连队和剧组的工作人员已经行走了一个上午,此刻所有人都汗流浃背,几乎处于虚脱的状态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样拍出来的戏才是真正还原了当初的大穿插。“各部门请注意,第七场第三幕开始准备,艾克训。”
密林的戏一共十一场,从中午一直拍摄到了晚上八点,整个连队的表现都非常不错,几个主演也都发挥出色,就连刘指导员也表现得异常出色,不仅把无奈、委屈、畏惧的情感真实表达了出来,还表现出了和善的一面,主动帮蔡国庆背了他手上的枪。大家吃的就是压缩饼干,喝的就是自己的水壶,不少人上午就把水喝完了,拍摄完成的时候嗓子都快冒烟了。
“嘿嘿,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弟兄们,咱们这都算是最好的了,没有敌人的骚扰,没有对死亡的恐惧,沿路还有加强营的同志护送,你们想想,真要到了战场上,大几十斤的装备背在身上,连续行军十七八个小时,那是个什么感觉?真要是上了战场,后勤送不上补给,连队缺粮缺水,尿、草、甘蔗渣子都能咽进肚子里去。明天咱们演员休息一天,后天又要连轴转了,剧组的工作人员辛苦一下,早上我们要拍一下和坦克、地面部队出击的场面,晚上还要拍夜戏。”文建凡真没胡说,不少战士就是这么熬过来的。
“老文,你们当初真的这么走了一整晚啊?”老邓问道。
“差不多吧,到达宗梅的时候是早上八点半的样子。那时候大家也是累到不行了,但敌人就在眼前,不把那处绝地拿下的话,后续部队通过那个吊桥附近必将遭到重点打击。咱们只有两个班的兵力,根本就没时间休息。宗梅不是我们的目标点,我们等到363团上来的时候才继续进行穿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