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同少府与人行便。”聂策走过来盘坐下,“这些事在宫中屡见不鲜,算不得什么大新闻,他受罚,说来还同他那表舅相关。”
荀进有个在宫中做佞幸的亲戚,桑陵从前也有耳闻,不过不是听说那人得宠多年,与皇帝有着非比寻常的深情厚谊吗?如何突然间就……她又不觉盯了眼聂策,这厮是皇后的外甥,想来也厌恶着那皇帝男宠呢?她低眉沉吟,“伴君如伴虎,刻刻要当心,何况还是此等角色,所以人啊,还是得有些真才干,才不至于这么说倒台就倒台的。”
除非独断专权的暴君,历史上的皇帝要处理臣子,也得掂量人家是否有真作用,要是一点本事都没有,纯靠阿谀逢迎上位,那下台也不过转瞬间的事。她不觉一挑眉尾,又关联到了宗湘身上,婢子在看账上是真有点本事的,要这么突然打发出去,说实话,难不令她神伤。
聂策就点了点头,“你这话不赖,但陛下在本朝历代君主里算是脾气顶好的了,说不准是后头犯了什么大错。”
说完无话,这厮也瞧得出桑陵这会心情不佳,便没有说太多,拉着她往后室过去,“睡罢,明儿还得早起去中校署。”
……
虽说心烦虑乱,但少夫人第二日还是和成媪提了提宗湘的去留问题。
老妈妈同样又悲又恼,总归是共过事的人,也都知道人家的能力,“索性寻个人家嫁出去,体体面面地打发些东西,也算是主仆一场了。”
一边说,一边给桑陵斟上一杯玉饮,续道,“本来也到年纪了,留在主人身边伺候的,要么嫁了家里的家生子,要么给主人家的做媵妾,不然就是嫁出去,就这几条出路,或者和我一样,做了寡妇再来伺候人,一辈子也都不带肖想的。”
“你托房媪去瞧瞧罢,寻个外头的好人家。”
若是起了异心,留在身边总也是不行的,桑陵也不愿意去赌宗湘将来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