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于晗知道他的机会终于来了，也是时候该收网了。

果不其然，伪造的履历和肚子里孩子，很快让凌语点头答应订婚，她望向自己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份欣赏和崇拜。

那几日，是于晗活了三十几年里，过得最快乐的日子。

订婚后，他们也有过一段很美好的同居生活，虽然孕检出了点问题，凌语并没有怀孕，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之间的相处，相比孩子，于晗更想要的是凌语一直呆在自己身边。

想到这里，于晗抬起头，仍由水流自脸颊倾斜而下，然后顺着皮肤向下滴落，弹跳在地板上……

如果不是嫉妒心作祟，如果不是凌语怀疑自己伪造的这个身份，他们或许能一直相处得很好，直到结婚，直到有了小孩，直到的他们孩子渐渐长大，直到某一天，两人行将就木，蒙主圣召……

所以走到如今这一步，并不是他于晗的错。

错就错在凌语已经订婚了，却仍旧对bernard念念不忘。

错就错在，她不该质疑自己的身份，也不该想着从自己身边逃走。

是凌语的错，都是凌语的错……

于晗伸手关掉花洒的开关，顺势取下挂钩上的毛巾，想要擦拭身体。

毛巾略过脸颊，一抹熟悉的味道从鼻间散开。

那是凌语身上的气息。

他将毛巾盖在脸颊上，脑海里又浮现出凌语死时的模样，她被卡在驾驶室里，面色苍白的垂着头，额上的鲜血遮盖住了她的大半张面容，像一朵颓然开败的玫瑰……

于晗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语，“凌，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像你死啊……”

就在他站在浴室里，疯狂地细嗅凌语残留下的体香时，卧室外传来手机的铃声。

他怔了一怔，放下毛巾，光脚走到卧室里。

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来电。

于晗多少有些紧张，虽然已经提前打点好出租车司机，但也不排除那人会吓得将自己抖了出去。

他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将手机贴在了耳边。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脆稚嫩的声音，“您好，请问是于晗先生吗？这里是临阳中心医院，请问凌语小姐是您的家属吗，她现在正在我院接受治疗……”

挂断电话后，于晗整个人陷入一种奇怪的感觉中。

他没想到，她竟然没死。

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伤心。

她活着，她的心属于别人，她死了，至少她的身体只属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