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屁股已稳稳落在马鞍上。
李缨发觉,她比自己想的还要轻一些,不费什么力气就拉上来了。
两臂环过她腰身去牵缰绳,她不免惊奇:“你这腰也太细了,国公府不给你吃饭的吗?”
闻蝉默默翻了个白眼。
不待她说什么,身后人又凑过来,在她肩后颈间嗅了又嗅,“你身上熏的什么香?”
闻蝉终于能答话:“这两日吃食都从简,我能熏什么香?”
又暗自腹诽她怎么像个登徒子,又是评她腰身,又往她身上嗅个不停。
李缨却不信,“切,不说就不说,我又不会偷着用!”
说完也不给人打声招呼,缰绳轻策,“驾!”
踏雪立刻朝前走了两步。
陆英急急大步跟上,半分不敢掉以轻心。
“诶诶诶——”闻蝉坐于马上的身形不稳,两腿下意识夹了马腹。
指令错乱,踏雪当即就要奔起来。
李缨发觉了,立刻勒紧马缰,“吁——”
又不敢置信,“踏雪,你乱跑什么?”
踏雪似能听懂语调,一口粗气从鼻孔重重呼出,如人冷哼。
马下陆英看得分明,忍不住提醒:“娘子若坐不稳便牵住马缰,不可乱夹马腹。”
闻蝉抚着胸口,不断给自己顺气。
李缨见她这般胆小,语含不屑道:“你要真害怕,就往后靠着我,别给我添乱!”
闻蝉顿时不服:“不是你要教我的?你倒是教啊!”
“教就教,谁怕谁!”
她将手中马缰塞到闻蝉手里,大有股舍命陪君子……哦不,美人的义薄云天。
“我管着,你来……”
“驾!”
不等李缨一句话完,闻蝉便学着她方才的模样猛策一下。
李缨反应不及,后仰的身子拉出残影,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踏雪真的奔起来。
“你不会等我把话说完吗!”
闻蝉道:“你刚刚也没等我!”
记仇,坏女人到底是坏女人,她睚眦必报!
可到底是自己起的头,后悔也晚了,少女身子前倾,两只手虚虚搭在马缰上。
“你慢慢来!听我的……”
待到日薄西山。
谢云章远远瞧见两名女子坐于马上,还在纳罕谁有这般好兴致。
再走近些,看见前头那人,不禁变了脸色。
“停下!”
闻蝉已学会了最基本的牵停策放,当即长唤一声,踏雪果然乖乖停下脚步。
没想到,今日学得还挺顺利!
李缨却先瞧见马下,男人那眉头差点要打结。
“你这样看我作甚?她自己愿意的!”
她瞧谢三那眼神,竟像是自己硬把人绑上马似的。
闻蝉还沉浸在小小的喜悦当中,被身后李缨扶着,小心下了马。
对谢云章道:“我今日学得还挺快!”
“那可不,”李缨在身后应和,“这学骑马就是要放开胆,有些人牵着你一圈一圈遛有什么用啊。”
谢云章自然听出来,她是在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