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大户人家,都要求嫁进来的女子,聪慧有见识又要懂得礼数,尤其是遵守三纲五常。
如此一来,既能掌管中馈,又能一心一意为夫家着想。
世家的主母更是如此,如果要在眼界和礼数上选其一,也只能选后者。眼界高的人,若是不能被掌控,反而会带来灾祸。
女子必须靠着夫家过活,才离不开这个宅院,相反……如果她有其他选择,如何能保证无论是非对错,都荣辱与共?
女子自然也明白,她们遵守礼数,换来夫家的信任,也是一种生存之道。事事依靠夫君,更是对夫家的认同,也只有这样,才能得到掌家的机会。
谢玉琰显然不是这样的人,让她丢下手中的买卖和行老的身份,从此入王家内宅,她也不可能应承,说直白点,至少现在她没想过嫁入王家来,否则到了汴京,总会收敛几分。
所以,王秉臣知晓晏哥儿心仪的女子,应该是谢娘子的时候,就清楚在这桩事上,他们父子难以达成共识。
但他也想多了解一些这位谢娘子。
这女子有什么打算,是否在利用晏哥儿,甚至是王家。
王秉诚就没想那么多:“其实兄长可以见见那谢娘子,不一定是为了鹤春。兄长可以与她说说新法,从大名府到汴京,至少她没有站在旧党那边。”
“市易法能顺利推行,还要依靠汴京这些行会,兴许谢娘子能帮上忙。”
王秉诚的思量很质朴,谢娘子的事没法解决,都是因为彼此之间不了解,有机会见面,才能看清楚。
这对父子不能一直这样冷着。
王铮揍一顿不行就揍两顿,总能让他听话,谁让他没本事,最多也是逃去他祖母屋子里躲几天。
鹤春就不行了,这孩子能做的事太多,能让整个王氏跟着乱起来。
王秉臣最终没有答应见谢玉琰,而是让王秉诚注意瓷行那边的情形,有了进展就来知会。
王秉诚一路回到家中,梳洗干净换了衣衫,就径直往王铮院子里去。
王铮正在书房中写字。
王秉诚本来板着的脸,见到王铮立即露出慈爱的笑容。
“今日何故这般用功?”
王铮放下毛笔,规规矩矩向父亲行礼:“这几日常常出门,不能落下功课。”
王秉诚走到王铮身边,伸手要去拍王铮肩膀,王铮却吓了一跳向后躲去。
“躲什么?”王秉诚道,“别写了,我还没用饭,让大厨房将饭菜端过来,咱们爷俩吃点。”
王铮受宠若惊,他跑出家门的事被父亲知晓了,他还以为少不了一顿打,没想到父亲这般和颜悦色。
饭菜摆上桌,王秉诚倒了一杯酒送到王铮面前:“刚从你大伯家中回来,听说最近鹤春总不归家。你可知因为什么?”
王铮抿了抿嘴唇:“大哥可能是衙门里太忙。”
王秉诚叹口气:“你们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与从前不一样了。”
王铮看着父亲失意的模样,不禁道:“父亲最近是不是有什么难事?不妨说出来,兴许儿子能为您分忧。”
王秉诚道:“你阿兄瞒着你大伯做事,族中有人来问,中书省的官员也颇有微词,甚至有人说,你大伯与你阿兄父子联手唱了一出大戏,只为将夏孟宪等人置于死地。”
“你大伯在朝堂上不易。”
王秉诚叹口气,端起杯酒一饮而尽。
王铮从小就操心家中事,看到父亲这般也跟着着急,却不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