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那两个女贼依旧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其中短发女子正将一叠大钞票塞进旅行包,动作娴熟得像台精密的点钞机。
张震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手不自觉地按上手枪柄。
了尘却按住他手背,枯槁的脸上浮起一抹莫测的笑意。
月光从百叶窗缝隙斜射进来,在女贼们的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纹路,她们浑然不觉,仍在低声争论着下一个作案地点。
张震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喉结上下滚动着,往事如潮水般在脑海中翻涌——绿皮火车上刺鼻的迷药味、挨着车站追寻证件的绝望,还有一年多之后林主任借此发挥带给自己的侮辱,此刻都化作胸腔里熊熊燃烧的怒火。
这就是个埋藏很久的阴谋,今天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才行!
月光透过斑驳的窗框洒进来,在他脸上切割出棱角分明的阴影。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狠厉,\"今天这笔账,该好好算一算了。\"
了尘的道袍无风自动,枯瘦的手指在空中快速比划,借着月光向张震示意屋内的情况。
张震微微颔首,眼中寒芒一闪,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短刀。
多年的默契让他们无需言语,了尘伸出三根手指,然后如同捕猎前收拢的鹰爪,一根根缓缓蜷曲。
当最后一根手指彻底蜷起的刹那,张震如离弦之箭般踹开房门。
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在夜色中炸响。
屋内三人惊恐的尖叫声尚未完全响起,了尘已如同鬼魅般从窗口飘入,袖中寒光一闪,三根银针精准无误地点在他们的穴道上。
三人瞬间僵在原地,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屋内弥漫着廉价香水和泡面混杂的气味。
张震大步走到床边坐下,抓起桌上一桶自己厂子生产的牛肉面,扯开包装的动作带着几分发泄的意味。
热水冲下的瞬间,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他端起碗大口吞咽,滚烫的面条滑入喉咙,烫得眼眶发红,却也驱散了几分连日来的疲惫。
了尘安静地坐在一旁,细长的手指捏着泡面叉子,吃得专注而优雅。
仿佛此刻身处的不是逼仄的贼窝,而是静谧的道观禅房。
昏暗灯光下,两人面前的地板上,跪着三个动弹不得的身影。
那对女贼往日嚣张的面容此刻扭曲变形,身旁的男人更是面色惨白,额头冷汗不断滴落。
张震猛地放下碗筷,汤汁溅在床单上,形成深色的污渍。
他抹了把嘴角的汤汁,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三人,“你们仨,只能活下来一个。\"
他故意拉长语调,声音低沉而冰冷,”谁交代得最清楚,谁就能捡回这条命。\"
话音落下,屋内陷入死寂,唯有窗外的风声呜咽,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审判哀鸣。
说出“只能活下来一个人”时,张震刻意放缓语速,每个字都像锋利的刀刃。
他享受着掌控生死的快感,却也在心底盘算着如何从这三人嘴里掏出关键信息。
表面的狠绝下,藏着冷静的算计:郭进的势力渗透到何种程度?还有多少暗桩在蛰伏?
甚至眼前这几个人,就是郭进的手下。
这些答案,将决定他能否真正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