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开口,卫星电话刺耳的蜂鸣声骤然响起。张震皱着眉抓起听筒,姜绍业懒洋洋的声音瞬间炸开。
“松地,在哪儿呢?”
“吃饭呢。”
张震将筷子重重搁在瓷盘上,油星溅起,“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听筒里传来夸张的笑声:“我就喜欢和你逗闷子!你是不是在长安呢?还记得黄大河吗?
竹水轩那次,赵瑾玉也在......”
张震咬着一块肥羊肉,腮帮鼓动:“嗯,记得,快说!”
窗外突然刮起一阵风,卷着枯叶拍在玻璃上,惊得他手抖了一下,酱汁滴在桌布上洇开暗红。
“他想见你聊聊,给我个面子呗!这人真不错......”
“行。”
张震干脆利落地挂断,听筒摔在桌上发出闷响。
远处传来夜枭鸣叫声,一下下撞在寂静的夜里。
他望着杯底的酒水,突然意识到自己连黄大河身份背景都没问,刚要抬手再拨,又想起姜绍业调笑的语气,指尖悬在半空,终究不甘心放下面子。
“霍勇罡!”
他猛地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出尖锐声响,“让那人去我办公室,我吃完饭就过去。”
看着霍勇罡离去的背影,他摸了摸下巴新冒的胡茬,忽然掏出卫星电话,在联系人里翻出槐婷婷的名字。
电话接通的瞬间,听筒里传来压抑的抽气声。
张震望着窗外摇晃的树影,清了清嗓子:“师姐,有个叫黄大河的人,你认识不?”
电话那头先是长久的沉默,紧接着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张震仿佛看见槐婷婷攥着衣角,脸颊泛红又气鼓鼓的模样,心里莫名发软。
不等他开口,熟悉的嗔怒已炸开:“这么久不来电话,你问他干嘛?”
窗外的月亮不知何时被乌云遮住半边,张震捏着电话线,弯腰凑近听筒,声音不自觉放柔。
“先别生气,我这不是......”
话没说完,自己先笑出声,指尖无意识缠绕着电话线,在昏黄灯光下,连语气都染上几分难得的温柔。
夜色渐深,办公室外的走廊笼罩在一片昏黄的灯光下,张震握着卫星电话的手微微发烫,听筒里槐婷婷的声音带着些撒娇的尾音。
他靠在斑驳的砖墙上,时不时应和两声,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不知是因为刚用过餐的燥热,还是被师姐嗔怪时的慌乱。
好一番软语相哄,听筒里的语气终于缓和,他这才长舒一口气,喉结上下滚动,将最后一丝紧张咽下。
“黄大河家和赵瑾玉还有姜绍业家关系都不错,他现在应该在长安任职,如果他找你是公事的话,那么很可能和你扣押那些人有关了。”
槐婷婷的声音带着担忧,透过电波仿佛都能看到她蹙起的眉头。
张震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墙面上的裂缝,瞳孔微微收缩,眼中射出一道精光,“那么黄大河和郭进关系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