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离眸光微垂,似笑非笑地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一直沉默的丞相白郁身上。
“白卿,你怎么看?”
白郁闻言抬眸,眼底似有暗流涌动,她缓步出列,嗓音温润却字字如刀。
“诸位同僚所言,皆为国计,却忘了一件事。”
她转身,面向满朝文武,淡淡道:“南陵若乱,流民必涌入西越边境,届时匪患四起,镇压所耗,远胜今日赈灾之资。”
殿内一静。
姬离唇角微勾,指尖轻敲扶手,“继续说。”
白郁声音不疾不徐:“其二,东海诸岛虎视眈眈,若南陵因灾生变,倒向敌国,我西越东南防线将腹背受敌。”
“其三……”她忽的抬眼,直视姬离,“主上欲统九州,当以仁服天下,今日见死不救,他日诸国离心,谁还肯尊西越为共主?”
话音落,满殿寂然。
姬离低笑一声,缓缓起身。
她一步步走下玉阶,衣袍曳地,袖摆间暗纹如浪翻涌。
“诸位爱卿忧国之心,孤明白。”姬离嗓音清冷,却字字千钧,“但你们忘了,孤要的,从来不是一座尸横遍野的南陵。”
她停在白郁身侧,指尖轻抬,虚虚点向殿外。
“西沧江决堤,饿殍千里,你们只看到耗资甚巨,却看不到,若孤此时施以援手,南陵百姓会记住谁?”
她转身,眸光如刃,扫过群臣愕然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