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清词微微一笑,退后半步,温声道:“妻主身子乃暑热内蕴,阳邪灼脉,加之连日劳心耗神,上扰心神所致,若不服药,热邪不退,恐伤津耗气,轻则头痛昏沉、口舌生疮,重则热毒内陷,引发心悸、咳喘,甚至久病成痨,损及根本。”
“这药方中,臣侍以青蒿清透少阳之热,石膏直折阳明之火,辅以西洋参益气生津,麦冬养阴润燥,再佐藿香、佩兰 芳香化湿,使暑邪从表里分消。”
说罢,他目光却落在姬离泛红的眼尾上,似在斟酌是否该再添一味安神的 茯神或 酸枣仁,以防热扰心神,夜寐不安。
鹤清词望着姬离,语气温润,却字字不容拒绝:“妻主若想早日痊愈,便需按时服药,忌食辛辣生冷,静心调养,否则……”他顿了顿,眸光微深,“臣侍会担心的。”
沈妄眯了眯眼,轻哼一声。
“药已喝了,帝君便先回去吧,侍身困了。”
鹤清词不疾不徐地整理袖口,语气温淡:“对了,妻主在病愈之前,不可近男色。”
沈妄:“……”
“你多虑了。”姬离道。
鹤清词微微颔首,“臣侍明早再来。”
“你多歇息,不必挂心,这宫里御医医术尚可,你不必赶早,巳时三刻我要议事,你用过朝食再来不迟。\"
顿了顿,姬离又道。
\"听闻你近日研读古籍,我让翰林院将前朝御医的手札寻了出来,虽非孤本,却也有些独到见解,你且拿去参详。\"
\"这几日因着我的病,倒把你熬得清减了,南陵进贡了和田玉枕,据说能安神养气,我已命人给你送过去了,你且试试,若合用,再给你寻更好的来。\"
鹤清词闻言,指尖微不可察地一颤。
殿外疏竹筛下的碎光落在他霜白衣袂上,恍若雪里初融的薄霭。
他垂眸掩去眼底波澜,却觉心口那簇温火渐燎,灼得喉间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