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神色,这样的憧憬,这样的话语,阿霖从未听公子说过。他有些呆住了,半晌突然眼睛酸酸的。
想到以前中毒时,毒发的无数个日日夜夜,公子一心求死,只觉得人生无望。
现在终于有宋小姐来到他身边,既拯救了他的身,也拯救了他的心。
翌日一大早,一行人继续上路。
只要不停下休息,恐怕黄昏就能到京内。
郑玉芙不知所踪,宋瓷也不关心。这样的人不值得她分出心神去担忧。他比较担心的是擎天,毕竟是藩王的子嗣。
为了安全,裴忌特意要求,今日两人同乘一辆马车。
看出她脸上的顾虑,裴忌略微一沉思问:“难不成,你在担心我放了擎天。”
宋瓷没有否认,“正是。他心性狠辣,又是藩王独子,还被你拿走了印鉴,恐怕会怀恨在心,对你不利。”
裴忌笑了笑,知道她在担心自己,这种感觉无论经历多少次,他都不够。
自从母亲去世后,这世上已经再无人这般为他思虑。
他很开心,也很庆幸,自己能遇到宋瓷。
宽大袖口下的手攥了攥,他此刻很想去牵起那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想起宋瓷的害羞,想起阿霖说这样对宋瓷的名声不好,他只能忍下。
“皇上早就有意削番。他此次前来,就是为了避免。有了印鉴,日后皇上要掀翻番邦,更是容易。”
“你的意思是,削番势在必行?擎家迟早没落。”
“是。所以无需担心。”
宋瓷看他的神色不似作假,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一路上马车摇摇晃晃,昨夜宋瓷并未休息好,如今早已经是困倦,她打了个哈欠,神色懒洋洋的像一只小猫,眼皮子上下打架,她强撑着不肯睡去,只是终究抵不住睡衣,好几次身子都差点跌倒。
裴忌赶紧伸手揽住她的肩,这才避免了她跌倒。
见她好似睡得很不舒服,整个人眉头紧锁,想了想,又或者是私心,他把人往怀里带了带。睡着的宋瓷整个人跌落在他的怀抱里。
临近京内,跟边境不同的是,已近秋日。天气凉爽甚至有些冷。
看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裙子,他伸手拉过大氅,干脆把她整个裹住。
柔软的怀抱,舒服温暖的大氅,宋瓷只以为回到自己那张软肉又舒适的床榻上,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
但她睡觉极其不老实,好几次扭来扭去,起初裴忌坐得笔直,然后便稍微佝偻了些身子。
再然后整个人都弯成了虾米,迫于无奈用手紧紧把宋瓷紧固在怀中不许她乱动。
他额头渗出汗水来,耳尖红得滴血,一向清冷疏离的眸光中染上几许少见的情欲之色。
目光无奈地投向怀中睡得餍足的少女,真是个磨人的....妖精。
直至快到京内,宋瓷总算是睡饱了,她眨巴眨巴眼睛清醒,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在裴忌的怀中。整个懵懵的,然后立刻坐了起来。
“我睡糊涂了。”她脸红红地解释,还以为自己趴到裴忌的怀中睡觉。
见她这样,裴忌笑了一下,也不解释,“你可知道,你睡觉有多不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