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烛光熄灭，整个村子进入睡眠模式。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三个病毒、不，两道鬼鬼祟祟、和一道光明正大的身影各自从房间走出。

范九安看着佝偻着身形，宛如做贼的两人，一时有些无语。

两人在地上滚了一圈，单膝跪地，手指做枪状，一个面朝左，一个面朝右，同时用气声道：“确认安全！”

说完，齐齐看向范九安。

范九安抿抿唇，认命地去开门，头伸出去左右看看，小声道：“确认安全。”

两人满意了，站起身，轻轻拍了拍手上的灰，雄赳赳气昂昂走出大门，他们要去找那个在宴席上出现的青衫少女，也就是孟琉璃。

当时一见着人，谢长欢本来是想来个感人的父女相认场面，没想到孟琉璃看他们的眼神里不带一丝温度，像是不认识似的，着实伤透了他这个老父亲的心。

今晚，他一定要找小琉璃讨个说法！

因着附近没什么住户，三人走路便不用躲躲藏藏，只是没走几步，谢长欢突然捂住耳朵惊呼出声：“不好，被发现了！”

“嗯？”

“又犯病了？”

对上范九安和王贵不解的眼神，谢长欢嘴角抽搐：“这么大的哨音你们没听见？”

哨音又尖又亮，差点给他耳膜都震破了，这两人竟然没听见，坏了，不会是聋了吧！

想了想，谢长欢凑到王贵身边，放大了声音道：“我是你爸爸！”

“滚。”

诶？能听见啊！

“哨音只有你能听到。”范九安语气肯定，他了解这小子，虽然平时不着调，但不会在这种时刻跟他开玩笑。

“啊？”谢长欢挠挠头，嘴角缓缓咧开，只有他能听到！莫非他是什么天选之人，从现在开始要走上逆袭的道路，成为主宰世界的神！

忽然，衣角被重重扯了几下，美梦破碎，化为泡沫打着旋飘走了，他下意识低头，四目相对，顿时眉心一跳：“嘶！这孩子怎么没脸没皮的。”

说着，忙将范九安拉到自己身后。

“还能有你没——”剩下的半句话被堵在喉头，王贵猛地跳开一大步，“我去，还真他爹的没脸没皮！”

范九安的目光越过削瘦的肩膀，落在趴着的小小人形上，全身上下没有一块皮，血红的肉暴露在外，模样凄惨而又可怖。

看着像是个小孩，谁能忍心对这样的孩子下手！

等等！

范九安眸光一滞，脑海中浮现出另一个被剥了皮的孩子。

哨声！

“弟弟！你是弟弟？”

谢长欢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指着“弟弟”问他：“你家亲戚？”

小孩摇摇晃晃站起来跳着拍手，像是在高兴有人认出自己。

确认了身份，范九安解释道：“铁树殿副本，一家四口中的弟弟。”

“铁树殿……”

谢长欢两指捏着下巴反复念叨几次，好像有点耳熟。

想到接下来要说什么，范九安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你是狗的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