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念顿了顿,道,“师兄在诊治,我不好在一旁打扰,先回去吧。”
她在荣安侯府住的院子,原本叫旁的名字,后来陆君砚特地发话改为琳琅阁,她听着也亲切些。
刚回了琳琅阁,江知念坐了下来,才感觉到浑身疲惫酸痛,自己一双腿更不像是自己的。
她稍稍揉了一下,一边道,“扶光,你且去世子那里候着,要是醒了,立刻告知我。”
扶光走后,折柳提出烧水来给她泡泡脚,今日小姐累得不轻,原本要去赴宫宴,天还没亮就起来收拾,结果入宫后一遭又一遭,又是跳舞又是此事,折柳实在心疼。
江知念却道,“世子一会儿醒了,我还得去瞧瞧,还得费一番更衣的功夫,且等等吧。”
折柳只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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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光刚一到世子这处,就见世子从拔步而出,她未来得及行礼,世子便越过她去了琳琅阁。
“世子——”
扶光想要跟上,却被云初拦下,“扶光姑娘,你且等等!”
“方才你同世子妃说了什么?世子妃那般着急就走了?”
扶光抿唇,这是小姐的事情,她怎好胡乱说出去?便随口乱扯了一句,接着看到徐闻璟后,又将另一颗解药给他,江知念所说的话,她也一字不落地传了。
又是一枚解药?
徐闻璟将玉瓶中的药丸倒出来,当即就扔在地上。
“这不是解药。这是一枚有毒的药——”
这毒还很劣质,否则他不会一闻便知,扔得飞快,扶光脸色一遍,可一想到小姐同她所说,眼底便是冷意,她就知道,二小姐骨子里就没安好心!
……
折柳见世子来了,惊奇得正要叫江知念,云终面无表情地朝着她摇头,折柳当即噤声。
她赶紧压低声音道,“世子,您好了?”
“世子妃在里头趴在桌上睡着了。”
陆君砚皱眉,“为何不服侍世子妃上床去睡?”
折柳道,“奴婢劝了,世子妃说世子随时会醒,便没有去歇着。”
闻言,陆君砚心中微微一拧,愧疚被无限放大,今日的确是他行事欠妥,叫知念遭了罪。
云终见世子这个神情,对折柳道,“你们都先下去吧,世子有话单独与世子妃说。”
琳琅阁的下人都出去了,陆君砚走了进去,隔着一扇蚕丝屏风,上面绣着猫戏绣球图,朝着内室看去。
江知念眼眸垂落,长睫未动,安静地趴在小几上,就那样浅眠着,衣衫都没有一丝凌乱,美得像是一副画儿一般,有些不真实。
大抵是睡得不够安稳,也或者不够舒服,她的睫毛微动,眉间淡淡地蹙气,仿佛连梦中也有心事一般。
江知念梦到陆君砚因中毒而亡,绥帝虽看在陆君砚的份上没有过分苛责,却令她去守陵,她守着陵,想起陆君砚曾一次次救她于水火之中,可自己却无法救他哪怕一次。
忽然她感觉身上一重,整个人迅速从梦中抽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