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武,都城。
阔可敌垣牵着他那三岁小孙子的手走上大殿,群臣纷纷俯身行礼。
把小孙子阔可敌通天地抱着放在龙椅上,阔可敌垣随即就在旁边坐下了。
他不是单独坐在一把椅子上,而是与小皇帝同坐龙椅。
龙椅很宽大,整块的墨玉雕刻而成。
三岁的小皇帝坐在那不安分,阔可敌垣也不管他。
只是看着朝臣们下跪参拜,他心里得意的无法形容。
我非帝王,而实为帝王。
这种感觉,让阔可敌垣有一种天下众生皆在脚下的骄傲。
想想看,就在三个月之前,他还不过是这都城内的戍卫军大将军。
说是大将军,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个给汗皇的都城看门的。
那时候,朝中重臣表面上对他也算客客气气,但暗地里,谁把他当一号人物看待?
三个月,就是短短的三个月。
黑武巨变,让他这个曾经被人骂做粗野蛮夫的家伙坐在了皇位上。
皇帝不是他,可皇帝管他叫爷爷。
他一言一行,突然之间就成了天道。
“陛下,垣亲王。”
阔可敌垣的亲侄子,才刚刚接管青衙的阔可敌风铃上前。
“臣刚刚接管青衙,整理卷宗,调查珈逻陛下死因,发现有一个很大的疑点。”
阔可敌垣只顾着享受群臣的顶礼膜拜,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阔可敌风铃说这些话可能引起多大的麻烦。
“嗯?什么疑点?”
阔可敌垣一边往小孙子嘴里塞着肉脯一边随口问了一句。
阔可敌风铃说:“臣仔细查问了很多人,发现已经失踪的前女卫指挥使叶捷琳娜有很大问题。”
阔可敌垣此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依然漫不经心。
“她?什么问题?”
阔可敌风铃说:“此人极有可能是宁国奸细假扮,珈逻陛下之死可能是宁人所为。”
阔可敌垣猛然坐直了身子。
他虽是个莽夫,可他现在身边有不少谋士。
这几天一直都有人在说,珈逻的死是不是和宁人有关。
阔可敌风铃把在剑门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大青叶给带了回来,又是一番仔细逼问。
大青叶不得不交代,珈逻和宁国叶无坷暗中有所往来。
珈逻曾不止一次邀请叶无坷来黑武,协助她稳定朝局。
大青叶的话把阔可敌风铃吓了一跳,然后就是兴奋。
如果说阔可敌垣是个莽夫,那他就是个草包。
在这个时候,怎么能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珈逻汗皇是被宁人所杀?
“胡说八道!”
阔可敌垣马上就想起了谋士的提醒。
现在要说珈逻是被宁人所杀,那开战还是不开战?
不开战,整个黑武,上上下下数以亿计之人都不可能答应。
到时候,逼着朝廷开战的人就像洪水滔天一样。
不开展,民意民心彻底崩塌,阔可敌家族的威望,也将彻底崩塌。
更为可怕的影响则是,诸国对于黑武的忠诚也将荡然无存。
宁人杀了黑武汗皇,黑武却不敢报复不敢开战,那些依附于黑武的小国,谁还把黑武当回事?
岂不是个个都要投靠宁国?
阔可敌垣坐直了身子:“你在这朝堂之上,当着文武群臣如此胡言乱语,我看你这青衙指挥使也别做了。”
他的威胁已经足够直接。
可阔可敌风铃这个蠢货,却还沉浸在自己即将发现一个惊天秘密的成就感之中。
他竟是完全没有意识到,阔可敌垣是在威胁他。
“垣亲王。”
阔可敌风铃俯身:“我有一定把握可以证实,宁国重臣叶无坷暗中与珈逻陛下......”
阔可敌垣大喝一声:“把他给他拉出去掌嘴!”
大殿上的禁卫立刻就扑了上去,如狼似虎一样将阔可敌风铃拖出大殿之外,噼噼啪啪的开始掌嘴。
垣亲王没说掌嘴多少下,那就一直打吧。
没多久,阔可敌风铃的嘴就被打的血肉模糊。
“阔可敌风铃虽是我的侄儿,可他好像对朝廷已有异心。”
阔可敌垣坐在皇位上大声说道:“竟敢在朝堂之上,如此污蔑大行皇帝......”
他吩咐道:“免去阔可敌风铃青衙指挥使官职,剥夺他的爵位,把他轰出去,以后,是永远不得录用。”
朝臣们面面相觑。
原本大家是不相信这些的,都觉得是无稽之谈。
宁国有多大的本事,竟能派人潜伏在珈逻陛下身边将其杀害?
可阔可敌垣这么大的反应,倒是让他们觉得这事不见得是空穴来风。
然而,能在朝堂上身居高位的人,谁不是人精?
谁都清楚,这个时候和宁国开战无异于让黑武跌下深渊。
国库空虚,国内混乱,贵族之间针锋相对,剑门势力一蹶不振。
这个时候开战,打赢了也不可能南下中原,最多是在场面上好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