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竹西“哇”一声,激动地侧仰起脸看着濮淮左:“左哥,你也太准了吧!”
濮淮左示意她站好,继续瞄准:“这一枪,心脏。”
濮淮左把她教会后,就让她自己试。
宋竹西准头不行,弹夹里的子弹打完,全部脱靶。换了一个弹夹后,终于在最后一发中了,打在了人形靶的耳朵上。
狗屎运,但也足够让她开心了。她把枪放下,跳起来抱住濮淮左:“看到没,打中了!”
“看到了,”濮淮左夸她,“真棒!”
俱乐部刚好离薛氏集团大厦不远,二人出去时,宋竹西就给薛琰打电话,问他和薛怀安要不要一起出来吃晚饭。薛怀安就不和他们一起了,他要回家陪奚馨。
家里的薛瑒听说他哥不回去了,立即打电话要了餐厅地址,让司机送他过来。
两人变三人,三人变四人。
吃饭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又聊到与宋竹西和薛琰身世相关的话题,薛瑒真是只要一想到宁启柯和覃雯就来气,骂了句“人渣”,不,是“渣父渣母”。
宋竹西在车上和濮淮左说她对覃雯是抱有期待的,同样,对于薛琰来说,他也是期待过的,不过,这种期待完全是为了宋竹西。
之前由于信了姜凤英的话,他和宋竹西都以为他们真的是被丢掉的,这种情况下,宋竹西说不找了,他也没有反对,因为他已经下定决心,宋伟业和姜凤英那对“璧人”给宋竹西造成的缺失,他来弥补。
然后,覃雯出现了。
于是,前天在回程的路上,薛琰期待的是,覃雯的出现,能是属于宋竹西的父爱母爱的回归。
但当覃雯忽略宋竹西哭喊着朝他扑过来的时候,他就预感事情可能会糟。
果然。
薛瑒说:“是他们先放弃的,而且哥你和宋竹西还没认他们呢,他们就开始各种算计了。这种亲人,认下了就等于给自己添堵。”
“说的对!”宋竹西赞同,又想搓搓手,“正好我需要新的角色了,感觉不把他们写进去,都辜负了他们的煞费苦心。”
薛瑒都吃惊了,觉得她这心性真的是常人所不能及也,遇到这么大的事,居然还能想着写小说。
“赚钱嘛。”宋竹西笑。
濮淮左和薛琰便问她是不是在设计新书了,打算什么时候发布,话题就此转了弯儿。
聊着聊着,宋竹西忽然想起一件事,是上午在姜凤英的叙述里捕捉到的,差点给忘了。和濮淮左出来的时候倒是起了个话头,但是射击太好玩了,一打岔她又给忽略了。
“我总觉得有点奇怪。”宋竹西说,顺便又捋了捋姜凤英的话,说,“你们觉得那个杀猪盘大哥,为什么会挑宋伟业下手?”
薛瑒不假思索:“看他人傻好骗啊——你不会是想说,也是那个小三安排的吧?”
宋竹西点下头:“猜测。”
从她和薛琰的事出发来看,确实有这个可能。而且去棋牌室打牌的,肯定会有比宋伟业更富裕的,他怎么偏偏盯上了宋伟业呢?
还有,那个大哥第一次杀猪,就几乎骗走了宋伟业和姜凤英手上所有的钱,但是一年多后又回来了,还把那笔钱翻了一倍还给宋伟业。
如果说大哥是因为没把宋伟业的油水榨干,想用开公司的借口骗一把大的,但是他都没鼓动宋伟业卖房子卖车卖小超市。
更可疑的是,他这次骗完就真的彻底消失了。
紧接着,出现的就是那个去给有钱人做护理的工作。
濮淮左和薛琰却觉得杀猪盘不算可疑,毕竟那大哥最后确实骗了宋伟业一把大的。可如果和护理的工作放在一起联想,却又令人不得不起疑,好像前面的杀猪盘是个伏笔,是个布局,为的就是后面这个好把宋竹西再次送走的工作。
但是再一想,宋竹西之后确实离开了宋家,孤身一人去到沛城,而在沛城的那几年,似乎只发生了考研的那一件大事。
无论如何,不能掉以轻心,他们决定还是得根据线索查一查杀猪盘大哥和那个工作介绍人。
晚饭快吃完时,薛琰起身去洗手间,濮淮左说:“我也去。”
看着俩人一起离开座位,薛瑒还吐槽一句,说俩大男人上卫生间,怎么还要结伴的?
现在换宋竹西对他怜爱了,要么就是恰巧,要么就是有事要说,又不想让他俩听到呗。
濮淮左确实是有事要和薛琰说,他直接问薛琰:“你真就想这么算了?”
如果当年真的是意外走失,那还情有可原,但无论是宋竹西被送到宋家,还是薛琰跑丢,已经确定了,是人为。
薛琰狡黠一笑:“怎么可能。”
他拒绝了宁启柯,不回宁家去帮他,不代表他自己没有打算。
往前想一想,弄不好覃雯早产就是尹靖琪造成的。后面如果没有尹靖琪从中作梗,就不会有那个所谓的“凶卦”,如果没有那个“凶卦”,他们龙凤胎就不会有一个要被送走,如果不是宁承海重男轻女,被送走的就不会是宋竹西。
宋竹西是个女孩,或许就能在宁家长大,覃雯和宁启柯虽然不是一对合格的父母,但是他们绝不会在物质上苛待宋竹西,这样的宋竹西的人生就不会有那么“没得选”,她的人生本应该是丰富多彩的……
“宁承海和尹靖琪,我也是这么想的。”濮淮左说,“而且,我已经和大哥商量好了。”
薛琰笑眯眯道:“那就,一起动手?”
濮淮左点头,开始给濮淮楚发信息。
薛琰却又说:“可以再叫上几个朋友,各凭本事,能咬多少咬多少。”
濮淮左瞅着他,笑问:“这么狠?不打算给自己和竹西留点?”
薛琰笑而不语,他超强行动力,立即掏出手机打电话,只叮嘱一句:“做得隐秘些,另外,‘吃鱼喵’别动,给我留着。”
濮淮左拍拍他肩膀,给予肯定:“这个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