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关瑶打断他,将平板电脑转向他——新闻弹窗显示,墨河一家打印店凌晨失火,监控设备连同所有文件付之一炬。
火光映照在她紧绷的脸上,泛着不祥的红光,“他们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办公室陷入死寂,唯有雨点砸在玻璃上的声响愈发急促。
关瑶瘫坐在真皮座椅里,盯着天花板上的紫光灯。那些在画像上蔓延的银蓝色荧光仿佛还在眼前跳动,画布背面若隐若现的字样,此刻成了最无力的嘲讽。
“三天后就是画展。”
关瑶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陌生。
她伸手关掉紫光灯,办公室瞬间陷入黑暗,唯有电子沙盘的微光在墙面投下斑驳阴影,“吴慕浅精心策划了这一切,她要的不仅是我的命,更是要在所有人面前击垮我。”
严骁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他知道,在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上,敌人早已占尽先机。
而他们,除了已知的恶意,连还手的武器都没有。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雷声滚滚而来,却盖不住办公室里两人沉重的呼吸声——那是猎物被困死在陷阱里,绝望又不甘的喘息。
……
暴雨在画展当天清晨骤停,玻璃幕墙折射出冷冽的天光。
关瑶对着全身镜调整珍珠耳钉,镜中人的瞳孔映着窗外阴云,泛着玉石般的冷光。
抽屉里的解毒药剂瓶身贴着“每日三次”的标签,却在昨夜被她推到最深处——此刻的她更需要清醒,而非麻痹神经。
“老板,帽子叔叔回复了,仅凭检测报告无法立案。”
严骁第三次检查防弹衣内衬,金属扣碰撞声在更衣室格外刺耳,“让我带队提前控制展厅,就算拼着暴露......”
“不需要。”关瑶扣上黑色西装外套,珍珠母贝纽扣折射出细碎光芒。
“吴慕浅要的是当众审判,我们主动出击只会打乱她的节奏。”
她转身时,后颈处的皮肤还残留着铊中毒的淡红斑痕,“你在地下车库待命。”
展厅外的红毯铺向雕花大门,闪光灯在雨雾中织成光网。
关瑶刚踏下轿车,人群中突然爆发出骚动。
电子屏同步播放着吴慕浅的采访片段,少女抱着画架站在星空幕布前,眼尾泪痣在聚光灯下泛着血色:“这场展览不仅是艺术展,更是揭露商业黑幕的审判场。”
展厅内冷气裹挟着松节油气息扑面而来。
关瑶的高跟鞋碾过地面的瞬间,感应灯骤然亮起,三十幅画作在轨道射灯下缓缓旋转。
每幅画都以极光为主题,却暗藏玄机——冰川裂缝中扭曲的人脸、被极光吞噬的城市剪影,最后一幅巨型画布前,吴慕浅正背身调试投影仪,发间的极光发卡折射出冷芒。
关瑶的高跟鞋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叩出冷硬的声响,她缓步走向那幅巨型画布,目光扫过画中扭曲的极光,如同凝视着吴慕浅扭曲的内心。
“吴慕浅,你在画里下毒,究竟想干什么?”她的声音冷静而尖锐,在空旷的展厅里回荡。
吴慕浅缓缓转身,发间的极光发卡闪烁着诡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