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萤：“……”</p>

桑萤坐在小咪背上，拍了拍它敦实的身板，“小咪……这几年伙食不错。”</p>

她摸出怀里的油纸包，看着只能给它塞牙缝的小鱼干，沉默了一会儿，“小咪，要不我帮你剔剔牙？”</p>

小咪尾巴贴贴她，张大了嘴巴，啊呜一口把一包小鱼干炫进嘴里。</p>

小咪嚼着小鱼干，把桑萤送到了山上大师兄的住处，清净雅致的院亭，远远就闻到了饭香，烟火气浓郁。</p>

青年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见了她，温和的眉眼弯起来，笑着唤她：“小萤。”</p>

桑萤看着他，一瞬间鼻子有点酸。</p>

娘亲去世得早，桑萤没见过娘亲。大师兄就好像是她的娘亲，总是温温柔柔的，给她做好吃的，给她梳头发，讲故事哄她睡觉。</p>

小时候，大师兄总是这样，做好了好吃的，过来唤她。</p>

她从小咪身上跳下来，一路小跑扎进他怀里，扑过去抱住了他，脑袋埋进怀里，嗓音闷闷的。</p>

“……大师兄。”</p>

青年愣了下，旋即眉眼软下来，一手端着盘子举着，另一只手轻轻拍她的后背。</p>

听出来她的哭腔，嗓音也柔和下来，“我们小萤受委屈了。”</p>

小咪蹲坐在一边，尾巴也贴了贴她的后背。</p>

“一路上饿了吧？小萤，先坐下吃点东西，师兄还有两道菜没端出来。”</p>

桑萤吸了吸鼻子，松开了他，“大师兄，有没有油糖糕，我想吃。”</p>

“都有，还想吃什么？”</p>

“我还想喝酒。”</p>

大师兄微微蹙眉，考虑到她身体正要说这里没有酒，小咪已经跑到了桃花树下，爪子拍了拍地面。</p>

桑萤秒懂，撸起袖子拿花铲就挖了起来，很快挖出了一坛尘封的桃子酒。</p>

她捧起坛子，星星眼看着大师兄。</p>

青年轻轻叹了口气，拿出帕子擦她脏兮兮的小脸的手，“只准喝一点。”</p>

桑萤绷着小脸，连声答应。</p>

然后……不出意外就喝多了。</p>

桑萤自小体弱，从来没喝过酒，只从萧伶舟嘴里听过酒是很好喝的东西，一醉解千愁。</p>

但萧伶舟是个向来不靠谱的骗子，总喜欢诓她。</p>

她先是小小的，试探的抿了一口，惊奇的发现是甜甜的，桃子的果香浓郁，萧伶舟居然真的没骗她。</p>

然后就喝了一大口，一杯……然后眼睛亮晶晶的，嚷嚷着让小咪再给她倒一杯。</p>

小咪沉思许久，叼住坛子，姿势艰难努力往那个小杯子里倒酒。</p>

大师兄：“……”</p>

无奈从小咪口中夺坛，大师兄伸手在乖乖坐着等小咪倒酒的少女眼前晃了晃，“小萤？”</p>

少女涣散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慢慢定格，看清他是谁后，嘴一扁眼中就含了泪，委屈控诉。</p>

“大师兄……呜……有人欺负我。”</p>

大师兄温声：“谁欺负小萤了？”</p>

少女抽泣起来，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谢凌玉……混蛋，亲了我还喜欢别人……讨厌鬼，我最讨厌他了。”</p>

她是真的醉了。</p>

分不清幻境里的事和现实的事，把这些东西混作一谈。</p>

大师兄一听她提谢凌玉，就轻轻叹气。</p>

桑萤是他看着长大的，从小便是个不坦率的性子，越喜欢什么越不会承认。谢凌玉是他师弟，也是个沉闷的性子，不会坦露真实情绪。</p>

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很难有结果，或者说，不是三年前的情势所迫，两人根本没有在一起的契机。</p>

他早就看出这两个人互相喜欢，以为婚后会坦诚一些，但听她方才的话，显然是没有了。</p>

少女眼泪啪嗒啪嗒掉，大师兄拿出帕子递给她。</p>

桑萤接过帕子，攥在手里，拉过小咪的尾巴，眼泪全都擦在尾巴上。</p>

小咪看看她，又看看自己尾巴，委屈不敢言。</p>

“……”</p>

桑萤边呜呜咽咽边骂谢凌玉。</p>

“混蛋谢凌玉！”</p>

“不是都说龙喜欢那个吗，成亲三年他跟我一起睡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一，二，算上昨天一共就三回！”</p>

“我还以为是他不行，原来是他有别的喜欢的姑娘，讨厌跟我亲近！”</p>

大师兄抽了张帕子，淡定擦猫，言简意赅：“分。”</p>

少女一愣，气势弱了下来，“就、就这么分了？”</p>

“那不然呢？”</p>

大师兄抬起眼，“他都有喜欢的姑娘了，你还不分，是打算看着他们恩爱？”</p>

少女拍案而起：“分！现在就写和离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