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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尾巴？</p>

桑萤怔怔看着镜中的少年，乌沉沉的眸子在镜中和她对上了视线，平静清淡，她却像被灼到一样连忙别开了眼。</p>

“不想。”她语气冷硬回。</p>

其实并非不想，是她过不去心里那道坎。</p>

方才沉沦在那个吻中的事已经让她很羞愧了，她不想再与谢凌玉有这方面的纠缠，哪怕只是在幻境中。</p>

虽然她不太懂，但让人触碰自己的妖形显然不是一般的行为，是需要很亲昵才能做的。</p>

身后少年没有出声，很安静，桑萤也并没有在意他是什么想法，没有看他。</p>

毕竟在她看来这只是幻境，方才的话不过只是幻境对于她内心渴求的复现而已。</p>

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p>

桑萤垂下眼，“谢凌玉，我想回明华山。”</p>

身后人静了几息，“好。”</p>

已有三年没回来，桑萤不知现实中的明华山是何光景，但眼前的明华山如记忆中那般模样丝毫未变，抬头远眺，青灯峰上仙鹤绕云，飘渺遗世。</p>

桑萤冲走下剑光，忽觉胸腔翻腾，抵唇咳了几声。</p>

她身子太弱修为又低，危离虽没有害她的意思，但那时溢散出的魔气还是伤到了她。</p>

她给自己贴了道符强撑着精神走进幻境中，这会子开始失效，翻涌的气血压不住了。</p>

她看向谢凌玉。</p>

少年已经将尾巴和龙角收了起来，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清隽冷然，性子沉闷不言。</p>

记忆里的他就是这样，总是沉默地跟在她身边，在她的指使下，做她的小跟班。</p>

她抿了抿苍白的唇，像从前一样纵着性子，张口：“谢凌玉，背我。”</p>

少年没出声，自然地走到她面前蹲下。</p>

桑萤倾身过去，环住了他的脖颈，伏在他背上。</p>

少年的背亦如记忆中那样温暖，宽厚。桑萤轻轻吐着热气，小心地将小脸轻轻靠在他肩上。</p>

她想，她真是坏，欺负一个人欺负了这么久，害得他连和喜欢的人在一起都做不到。</p>

少年慢慢背着她上山，一步一台阶。</p>

晚风遥遥，桑萤伏在他肩头，迷迷糊糊就泛起了困。呼吸很轻很浅，呓语飘散在风里。</p>

“谢凌玉……你好重。”</p>

月色安静，万籁俱寂。</p>

过了许久，青年垂着眼睫，“师妹很轻。”</p>

就好像，若是不抓紧一点，一眨眼便会随风消失不见了。</p>

到了峰顶山门前，谢凌玉停下脚步，还没出声唤醒少女，背上的人却已有所觉醒了过来，拍拍他的肩，示意放她下来。</p>

少女捂唇轻轻咳了几声，走了两阶石阶，站在正红山门之后，理了理衣裙，而后转身看向他。</p>

眸子清亮亮的，像天边的月亮，像只小狐狸似的眉眼微微弯起，含着灵动笑意。</p>

相同的场景，相同的地点，谢凌玉一下想起数年前的那天。</p>

他刚刚拜入门下，被她知道从她预想的小跟班变成了小师兄后，气不过想捉弄他，故意将他的剑藏起来。</p>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知道剑藏在什么地方，还是如她所愿去满山乱找，错过食肆的午晚饭，直到深夜才回来。</p>

少女倚在山门前昏昏欲睡，见他回来一下精神起来，从怀里拿出香喷喷的烧鹅，神气又狡黠。</p>

“笨蛋谢凌玉，饿了吧？叫声老大可以考虑给你吃哦～”</p>

青灯峰的夜晚静谧无声。</p>

谢凌玉抬眼，看着眼前的少女。</p>

威严的正红山门将两人隔开，少女眉眼弯弯，眸子映着月光，就这么安静看着他。</p>

许久，终于轻声开口。</p>

“师兄。”</p>

谢凌玉微怔，从相识以来，她从来都是直呼他的名字，从来没有叫过一声师兄。</p>

心头忽然浮起隐隐的不安，甚至有些慌乱，这种预感让他无法保持镇定。</p>

他下意识的抬手想要抓住她。</p>

指尖将要触碰之际，轻微的碎裂声响起，霎时间少女在他眼前如镜面般碎开，周围的山峰与云也都紧跟着四散崩塌。</p>

……</p>

从水月镜花的幻境中离开，桑萤一眼便看到了危离在一旁慌里慌张转来转去的样子。</p>

“不是我爹怎么来了，这会儿不正应该跟人钓鱼呢吗，完了……”</p>

桑萤淡定晃了晃琉璃镜：“我叫的。”</p>

危离：“？”</p>

对付这种叛逆期的小孩，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叫家长了。</p>

书里的剧情魔界之主也来了，不过没那么早，他来的时候危离被谢凌玉打成了重伤，差点死过去。</p>

他爹魔界之主是个护犊子的，便记恨上了谢凌玉，往后给他找了不少事。</p>

少年瞪大双眼一脸被背叛了的表情，“我那么帮你，你居然当叛徒——哎呦！”</p>

脑袋被狠狠揍了一拳，危离痛得捂着脑袋蹲了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