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刀子嘴豆腐心

坐在右侧前排，拿着双簧管的神崎惠理回头张望，她一声不吭的侧脸宛如精巧的洋娃娃。</p>

因为轮廓太过精美，反而没有半点人味。</p>

“如果想让我道歉，就拿出点这些天练习的成绩吧，各位准备好，以防万一先检查音程。”北原白马说。</p>

以防万一......</p>

这些字在部员们的耳中分外刺耳。</p>

北原白马弹奏出了一个音，然后侧身对着她们挥舞起指挥棒，部员们纷纷举起乐器，摁压活塞。</p>

耳边传来管弦乐器清澈明亮的响声，与第一次的合奏完全不同，这次几乎没有听出任何跑调。</p>

仅仅只是一个音结束，北原白马就暂停了继续检查。</p>

“行，我承认比我想象中的好。”</p>

由川樱子看着他直接起身，在那一瞬间，她几乎能听到周围的部员在重重地喘息，纷纷交头接耳起来，从未体验过的快感拂过脸颊。</p>

那种内心难以形容的喜悦，就像复习了一晚上的书，隔天考试正好考中了。</p>

“各位冷静一下，不要因为一时的进步就开始放松。”</p>

“你以为我们让你低头道歉的决心是假的？”不知是谁在底下偷偷唠叨了一句。</p>

由川樱子大脑一炸，连忙侧目望去，但也没找到「凶手」。</p>

所幸北原白马丝毫不在意，只是淡然一笑。</p>

“好宽广的心胸~~，北原老师LoVe~~！”久野立华将小号放在大腿上，双手交握抵在脸侧笑着。</p>

隔着她两个身位坐着的雨守栞眨了眨眼睛，看向北原白马的目光中，掺杂着些许异样的情感。</p>

北原白马深吸口气，拿起桌面上的乐谱看了一眼，一脸凝重地说：</p>

“那接下来，就开始合奏《RYDeen》吧。”</p>

一听到终于来了合奏，部员们纷纷挺直腰板，原本倚在大腿上的乐器一并抬起。</p>

“苍太。”</p>

北原白马看向最后排的一名鼓手男生，他紧绷着脸点了下头。</p>

“一、二、一二三四——”</p>

随着北原白马挥下指挥棒，吊镲开始轻轻地发出节拍韵律，铜管与木管乐器加入阵容。</p>

作为主旋律的大管迸发出浑厚的音色，顿时给予人高昂的初印象。</p>

乐器发出的声响，一层一层地堆砌。</p>

几乎所有人都紧盯着架子上的乐谱，认真地舞动着手指。</p>

北原白马手中的指挥棒没有停住任何动作，虽然a编成的合奏有五十五人，但他的耳朵却能敏感地捕捉到任何脱轨的声音。</p>

忽重忽轻的单簧管，长短笛的长音下垂，打击乐明显的节奏补救，长号音色明亮度不够......</p>

而且，不知为什么，小号和上低音号偶尔会对抗起来。</p>

对于只辛苦了四五天的神旭吹奏部部员们来说，她们的问题依旧不少，北原白马的心中也冒出过暂停的念头。</p>

但他马上又想让合奏继续下去，因为他发现，很多少女都在聚精会神地吹奏着，可见为了这次合奏是耗尽了多少气力。</p>

从北原白马自己的方面来说，他是以高规格的演出标准来看待她们的，这对于她们来说确实过于严格了。</p>

想让她们在短时间内达成自己心目中的吹奏乐团，恐怕只能在暑假期间实现。</p>

现在，已经做的很不错了，起码脑海里不会冒出离职的想法。</p>

当吹奏来到全休符，北原白马始终挥舞着的指挥棒，终于停下了动作。</p>

好累......</p>

由川樱子气喘吁吁地放下单簧管，她发现自己的手指都在轻微颤抖，嘴唇因大口呼吸而稍显干涸。</p>

她从未如此疲惫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