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号称是我的生命辅助程序,实际上根本就是来气我的。
实际的作用不见得有,辅助的功能不高兴用,情绪的价值不一定愿意提供。唯一能让我确认的是,我还活着。
这不是废话嘛,气得脑袋都嗡嗡响了,当然还活着了。再说了,这里可是伊西恩哎,死亡都只配沦为状态的地方,不活着才是不正常的吧?
可是疼痛感也是状态啊。
这就是你对付的大杀招了是吧?
痛在我身,伤在我心,是吧?!
好啊,比生气是吧,让你见识见识躺在病床上十八年的怨念呢。
“臭小子。你给我下来!!有能耐打我,没能耐单挑呢?!”
“今天不把你劈成八十瓣,我就愧对我 109 种对抗浮游生命的办法。”
“给我下来!!”
气。我好气。我要非常得气才行。
这就叫做谁更生气谁就有理?
大道理是这么说没错,我也在遵循着这条道理在这跟他叽叽歪歪地磨情绪,可我现在在胸腔中,真的翻涌起的那股怒火又是怎么回事?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倒霉家伙根本就没把我当人看,打小孩也不是这么打的好吧……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我爸妈都没打过我!!”
呃。不是说,喊出这句话,局面就一定会改变的吗?
改变呢?
我不还是一样蹦蹦跳跳都没法抓到他吗?
别说要逮到他了,现在他就在那,就那么明晃晃地飘浮在我绝对够不到的半空中,用那么戏谑地看着我。
就那种任凭我如何磨牙如何蹦跳都绝对拿他没办法的自在表情,就更让我抓狂了。
可恶啊。
哪里,哪里有大石头?
奶奶的,就算没什么用,我也得把这口恶气给出了。不然迟早憋得我心理变态。
可是……
“你,在干什么啊?”
将我的疯狂行径给打断,终于唤起了我一点点理智的,是那个现在并不沉重,甚至有些颤抖的声音。
是坎鲁斯。那个矮人老头子。
啊。我忘了这会还有他在这的来着。
准确来说,我根本就没想起来,这老家伙刚刚也被波及到的事实。更何况他又看了这么久的我的独角戏,怕不是又要以为我有什么毛病在发作了。
所以我也能理解他撑着手里的铁锤,神情戒备地盯着我的现状。就是,这握紧铁锤的动作,还是会让我很紧张地咽咽嗓子的。
不行不行。先不能再管球球那个大混蛋了,我可不想被那沉重的铁锤再照着面门砸一下。
面板击打的疼痛就够我受的了,我是不敢想象,被那个重量的铁锤砸一下,我的脸得变形到什么样的地步去。
好就好在,这老家伙大概还有些腿软。没法立时三刻地就发出行动。
呵。不腿软就有鬼了。
喝了那么多酒,却看到别人在发疯,任谁都会觉得是自己喝多了出毛病了吧。
不过,如今我还是再平静一点的比较好,免得他突然暴起打我一顿的。
尽量平放着双手,表示我没有任何损害的模样站在原地。
然后尽可能用心平气和的语调,来稳住他脆弱却还在紧绷的情绪。
「交流:多此一举。」
“你给我闭嘴。”
“等会再算你的账。”
不过,我还是受不了球球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
都这会了还要怼我两句的。
简直就是在给我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心情泼开水。
所以,捻着嘴给他顶回去就是我最后的倔强。
可是,只要我有稍微移动的倾向,那老家伙就会多戒备两分的态度。果然就是对我这现状的最好表达吧。
还是老实点地站在原地好了。
“呃……我能说,这都是你喝酒喝多了的幻觉吗?”
“我,还是可以很文静的?”
「提问:为什么是疑问句?」
球球你闭嘴啊!!
有你什么事啊?
知不知道我已经在濒临危险的地步了?
还不都是你害的,让我在这都没法解释那些外人看来的疯癫独角戏。
可是,这家伙还是那副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甚至还有余力冲我撇嘴?!
咳咳。专注专注。
“所以,真的是你想多了。”
“你看我这里,可是一点事情都没发生过哦。”
「提问:为什么是陈述句?」
你给我闭嘴啊!!
你烦不烦啊?
哪都有你跳出来叽歪两句呢?
可是……
喂喂喂,这不太对吧?
我这前进一步他后退一步又是什么操作?
而且他那铁锤都拿起来了哎。
这……真的不太对吧?
我也只能放弃了前进的步伐,很是紧张地盯着那老家伙的动作。
万一他真要暴起发难,我也能先有准备地跳到一边去躲开。
总之,得避开那沉重的铁锤砸脸的认知,我是好好地记在心里了。
寒风的喧闹也就一晃神的功夫而已,大概是看僵持的局面过于沉闷,这老家伙还是喘着酒气地先开口了。
“你这精灵,是当我傻还是怎么的啊?”
“突然就又蹦又跳,还骂骂咧咧的。”
“你那大声地嚷嚷,怎么可能是幻觉就能解释的?”
“你不会真的有什么两面状态之类的说法吧?像那些邪恶的埃索达拉尔一样?”
我是真的很烦这些一口气说一大堆的家伙。
你们是觉得我能反应得了,还是处理的过来啊?
还“像埃索达拉尔一样的两面状态”……这我不用处理都知道有问题的好吧。
你就拿这个考验我?
当我跟你一样没常识的?
那我当然是要很有底气地予以回击了。
“他们那是双性共生,是人家的特色。不是什么状态。”
“我拜托你有点常识好不好?”
「提问:重点?」
我真的是服了。是怎么给弯弯绕绕到这种地步来的?
好吧,我得承认,我的蒙骗战术失败了。
失败得很彻底。
而且还有球球在旁边没事跳出来的刺挠两句,让我根本就没有心思专注地蒙骗他。
可恶啊,被球球气的我根本就忘了这档子事。准确来说,我也根本没想过要收敛收敛自己的言行举止就是了。
在那样的谁更生气谁有理的场面下,哪还能顾得上哟。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我是急得头发都要被揉成一团了,却还是想不出来解决的办法。而球球还是跟看大戏一样的飘飘悠悠,这会更是毫不客气地就落在我脑袋顶上蹲着了,一点要帮我的意思都没有。
哼。指望他还不如指望我家的大橘。
不管怎么说,先开口稳住这老家伙的戒备心再说。
我是真不想用脸来接他手里的锤子。
“那个,你听我说。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也知道的,我也不是什么变态的对不对?单纯就是……”
可,任凭我如何去辩解,那老头子很显然都是听不进去的。
如今也只是呆愣愣地伸出手。
颤颤巍巍的指向,却是我无论如何都不想面对的方向。
“你,脑袋上的那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