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小心我告你诽谤啊。”
“就你现在的表情?你说你没有?”
“好了好了。扯平了!!好了吧。一把年纪了还假惺惺的,恶心死了。”
“你快收收你那口是心非的表情吧。”
真是气死我了,我的表情怎么了?
管理得好得很!!
要不是姐姐我现在不占着理,我高低要变了脸给你按在地上一顿爆锤不可。
还胳膊粗?
胳膊粗怎么了?
老娘脾气还大呢。
算了。反正能卸下那些没有意义的心头琐碎,对于我来说也算是个好事。
省得我还得惦记着把他卷进麻烦事的“那些琐碎”里,害得我整个人都变得奇怪起来了。
是说,我的自由自在呢?
这样子被牵绊,还算什么自由自在呀。
唉。
“不过……”
“咋?你说的两清啊,说过就不带变卦的。”
我当然要严防死守了,可不能再让这老家伙继续敲诈我。
天知道我为了在那个徒有其表的包袱画里,塞进去这些杂七杂八费了多少心思。更别说是平添的负重根本就是对我最大的折磨呢。
不过这老家伙并没有紧跟着再给我添堵,反而是换上了一副很是庄重的模样来。
咋的?
果然是我想的那样?
想要进一步敲诈却被我提前堵回去了?
我可是摆好了十足的架势来严阵以待。只可惜,迎接我的只有老家伙看傻子一样的表情,让我很是尴尬。
“你在说什么啊?这摆的什么动作?”
“再说了,谁给你变卦了。老头子我可是很认真的。”
他的语气很是凝重。
至少在现在这样的场合下,莫名生出的凝重语气还是会让我感到不安的。
毕竟会说的,要说的,也就是那些事。
可是……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早先我还想着,不过是个拥有漫长岁月的家伙的一次无聊消遣。谁能想到,真有你这样傻到家的类型?”
“不过,我还是劝你一句,别,去,掺,和。”
“那不是身为外族的你可以搅进去的事。”
“一个弄不好只会连命都搭进去。你不会真以为靠你那点小手段就能打穿了人类王国吧?”
“他们是王国,是一整个王国。”
“不是山野匹夫一样的权利边缘,更不是流放者。”
“不是靠你那些小聪明就能对付的。”
他说得很多。
也很认真。
认真到我都有些诧异了。
一直以来,我都死板地认为着,这老家伙就是酒喝得太多,给自己为数不多的脑仁都喝到萎缩的地步了。可现在这样看来,并不是这样。
他有他的坚持。
是站在他局外人的角度上来说的,这点我很清楚。
但我同样也清楚,我需要追寻的是什么。
至少这些追寻,并不是他一个局外人可以理解的,也不是他一个局外人可以帮忙的。
所以,我一直在极力地避免,卷入更多的无辜者进来。
有些事情,自己担着就行了。只是……
“说我傻到家是吧?你这老东西也太过分了吧?!”
“我好心给你带出来这么多好东西,你就这么骂我?”
“你的关注点就在那里吗?!还有老东西是什么称呼啊?叫我坎鲁斯大师啊。你这愚蠢的精灵。”
“啊啊啊!!你居然敢……信不信我撕烂了你的嘴啊?!”
“还大师,你怎么好意思……”
“大师大师,你说是大师就是大师。咱有话好好说。”
谁能告诉我,一直以来他把那倒霉锤子藏在什么地方的?
那玩意不是被我踹飞了吗?
这都能给你逮到机会捡回来……看来我还是踢得太不够用劲了。
反正,我是没心情继续和他闹腾了,本来折腾一晚上就够累的了。这会,索性就找个树窝蹲着偷懒,让他自己收拾去。
反正也是他乱开车才会翻的,让他收拾很合理。
不过这老家伙显然是不打算放过我。
咱就是说,你收拾就收拾,能不能嘴上消停点?
叽叽歪歪的话语,简直就像是过去病床旁边的监视器一样。
一叫起来就没个完的。
“……你听到没有?”
“说你呢。想明白了没有?”
“实在不行,你要不要考虑考虑,干脆跟我回矮人的地界去算了?”
“你看你拿的这么多好东西,是吧。当个门票什么的,我还是能做主的。”
“反正你在这么保守的人类地界上都能混得下去,还怕咱那更不计较这些的利昂.布尔城嘛。我可告诉你,咱那地可是……”
嗯。
都说了是随他念念叨叨去嘛。
我反正是没心情再和他斗智斗勇了。
这么久以来,我是真的能感觉到“精疲力尽”的四个字,都是些怎样的意义了。
且不说我在村庄里的那些遭遇。就是现在,我都完全找不到一个,能够让我恢复恢复的契机啊。
本就脆弱的精神,稍稍想起来的现在,怕是又要抗议了吧?
是说,我仿佛都能看得到,自己的精神在离我远去的模样了哎。
如果没有这个老头子突然压低了声音朝着我喊话的话……
“问你呢。你偷懒也倒是给个回话啊。”
“不怎么样。不去。”
开玩笑。当然是不去了。
且不说我身上缠绕着的羁绊了却不掉,我这心头就惴惴不安地难受的事实。而且这利昂.布尔城又是什么鬼?
这玩意以前不就是个洞窟里的传送点吗?
想不通。
还是想不通。
反正又是之前那种怎么都对不上的信息呗,现在我也看开了。
对不上就对不上咯。
还能有啥比我这一片空白的地图更可怕的?
丢失了判别信息这一点除外。
我还在撑着脑袋恍惚呢,间歇着神游地回神瞬间,就看到那张丑陋的大脸贴在我眼前。
说是面目狰狞都不为过吧?
尤其是那拥挤着肌肉,都已经有些变形的眼角,属实是给我吓得不轻。
“要死啊你。吓死个人了都。”
“要说被吓的该是我吧。问了你几次了,也没见你有个反应。”
“怎么?又思考上劲了?”
“你们这思考都跟丢了魂一样的吗?”
可恶啊。
他居然还大声嚷嚷地抗议起来了。
那我能顺了他的意思,让他就这么踩到姑奶奶的头上来吗?
不可能!!
“那是你想得太少了。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头脑复杂和四肢发达不能并存的含金量啊?”
“又来我这炫耀文化话了是吧?我不跟你辩,反正我是练不出那么厉害的嘴巴。整天叭叭叭得也不嫌个累。”
“你有能耐再给姑奶奶说一遍呢?!”
我是气得牙根痒痒。
磨牙着,恨恨地盯着他吹着口哨离开的背影。
这老家伙根本就是来气我的。
还说练不出那么厉害的嘴巴?
我呸。
两句话能给姐姐我炸毛成这样,你还真是谦虚了呢。
可恶啊。连内心里想想的话语都是磨牙的音调,就知道我给气成了什么样子。
多可怜的我啊,也没个人能体谅体谅我的心情。
难道可爱的姑娘就活该被别人欺负吗?
世界啊,多么的无情,多么的冷酷,多么的……
呃。
为什么我总能感受到一股恶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