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父懵逼！前倨后恭的管事！
“老爷，这是三百六十银元。”</p>
霍父卑微的笑着，将一沓天朝新发行的银元券小心翼翼放在书案上。</p>
家里的那间老房子，实在是太破旧了，加上霍父是急着用钱，就只得贱卖了三百银元。</p>
好在加上吴晓霞那借的钱，倒是足够给自家儿子讨份武馆车夫的生计了。</p>
至于给胖管事的七十二银元回扣，霍父一大早就塞过去了，还特意提了一箱金贵的洋水果。</p>
胖管事是说过，那两成回扣先可以先欠着，但利息实在太高了，高到霍父一天也不敢多拖。</p>
再说心里也不踏实，生怕自己不给回扣的话，这胖管事会给自家儿子穿小鞋。</p>
“怎的都是十块一张的？”</p>
编审室的老头管事皱了皱眉。</p>
“小的不敢拿大的，怕是假的。”</p>
霍父赔笑着解释。</p>
“行吧。”</p>
老头管事拿起银元券，沾了沾唾沫，慢条斯理的数了起来。</p>
霍父则是紧张的看着，不敢发出半点声响。</p>
“刚好，三百六十银元。”</p>
听到老头管事确认的声音，霍父才终于松了口气。</p>
“来，你家娃子叫什么名字？”</p>
老头管事手指沾了沾唾沫，翻开角落里的杂役名册，再提起一旁架着的毛笔，就打算添个名儿。</p>
“霍元鸿。”</p>
“霍……啥啥啥子？霍元鸿！哪个霍元鸿？！！”</p>
老头管事本要落笔写，但听清霍父报出的名字，登时被惊得手一抖，墨水污了一大片。</p>
却顾不得清理，满脸懵的抬起头，看向正有些惶恐的霍父。</p>
霍元鸿这个名字，他可当真是太熟悉了，才刚写过。</p>
但问题是，那个霍元鸿，可是馆主的真传弟子啊！</p>
“来，你来写下，是怎么三个字？”</p>
老头蹭的站起身来，将毛笔塞过去。</p>
霍父小心翼翼接过笔，他虽然没读过书，也不识字，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p>
但自家儿子的名字，还是能涂画出来的，是当年跟着车行里的账房学了好一阵，才终于学会的。</p>
“霍……元……鸿……”</p>
霍父整只手捏着毛笔，在空白宣纸上，僵硬的运笔涂抹着。</p>
好不容易，才写出了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鸿”字还漏了一个点。</p>
“……”</p>
看着眼前的名字，老头管事手抖得更厉害了。</p>
心里……想骂娘。</p>
作为武馆管档案的管事，在普通人眼中，他已经是顶了天的大老爷，跟巡检司的老巡长都能一起喝酒，过年也是坐主位。</p>
但他心中一直都清楚：有些人，是不能招惹的。</p>
三百六十银元，看上去很多，其实能真正分到他手里的，也就三十块。</p>
其他都得孝敬给馆内，作为日常开销，这样才能让馆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p>
结果……</p>
这一回敲竹杠……</p>
给敲到馆主亲传身上了？！</p>
“哎呦，我倒今个咋喜鹊都叫个不停，原来是霍老爷要来了。”</p>
老头儿堆出笑容，像不久前的霍父那样，小心翼翼的陪着笑。</p>
又忙不迭的从桌案下摸出那三百六十银元，还故意多带上了几张，塞到霍父手中。</p>
“你瞧小老儿这老眼昏花的，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p>
“老爷，这……”</p>
愣愣看着手里回来的银元券，霍父一阵手足无措，还道是自己哪做的不好，犯了忌讳。</p>
一旁笑呵呵的胖管事，也是莫名其妙。</p>
霍父是什么人，他早就打探了个清楚，否则也不敢随便收钱。</p>
“老头，你这是咋了？要哪不满意就说啊，咱都多少年老交情了。”</p>
胖管事走上前，将老头拉到一边，低声说道。</p>
“哎呦，我的爷，你可知道他儿子是谁？连他的竹杠都敢敲？”</p>
老头脸上的褶子都快扭曲了。</p>
“谁啊？”胖管事有种不好的预感。</p>
“就是昨天来的那位，馆主真传。”</p>
馆主真传！</p>
胖管事顿时就懵了。</p>
不是……</p>
他就收个回扣，咋收到馆主真传身上去了？</p>
“虽说这位只是馆主私下收的，不会走到台面上，影响有限，但不管怎么说，也是馆主身边人，不是咱们能招惹的。”</p>
老头儿补充道。</p>
这个道理，胖管事自是明白的。</p>
宰相门房七品官，哪怕是没有真正名分的弟子，那也是能跟馆主说上话的人，随便吹几句耳边风，就够他们喝一壶了。</p>
这一瞬间，他感觉兜里的那些回扣烫得吓人，忙全都摸了出来，快走几步塞给霍父。</p>
“哎呀，老霍，恭喜恭喜啊。”</p>
胖管事满是肥肉的脸挤作一团，露出夸张的笑容，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p>
“啊？”</p>
霍父更加手足无措了，这两位往日在他眼里很有身份的老爷，竟然都对他这么客气，这可是从没碰上过的怪事。</p>
但很快，他就从老头口中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p>
他儿子，阿鸿，成为馆主真传了！</p>
“馆主真传……馆主真传……”</p>
喃喃着这四个字，霍父整个人都是懵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