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我老薛只救人，不杀人。”</p>

凤嫋嫋试图说服他。</p>

“他现在还不是人，只是小小的一团肉。”</p>

薛戬再摇头。</p>

“那也是有生命的，我师父不让我干这缺德事，他老人家在天上会打雷劈死我的。”</p>

凤嫋嫋……</p>

“你师父还说不让你杀生吃肉呢，每顿的鸡鸭鱼肉你也没少吃。”</p>

薛戬理不直气不壮的狡辩。</p>

“那不一样。反正厨房杀都杀了，我不吃不是浪费嘛。但人不一样，纵使只是一团小小的肉，他会长大，会说话，杀了是要造孽的。”</p>

凤嫋嫋直直看着他。</p>

“如果他出生，他的母亲会死。两国的百姓有一天会生灵涂炭、饱受战争之苦。到那时，会死更多人。是现在让一个胚胎死，还是以后看着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死，你选一个。”</p>

薛戬……</p>

好像被架在火上烤。</p>

“不会就是那个曦瑶公主吧？”</p>

凤嫋嫋点头。</p>

薛戬余光悄悄瞄向门外。</p>

君一站住门外，面容憔悴不堪，一副饱受风霜的模样。</p>

自从那夜差点栽在公主府里，君一和曦瑶公主的事情，薛戬也知道了一二。</p>

薛戬不知道君一现在是什么心情。</p>

只是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用那一副哀求的眼光看他。</p>

薛戬问君一。</p>

“你是不是很不想她生下别人的孩子？你也是来求我配打胎药的？”</p>

君一毫不犹豫道。</p>

“我尊重她的选择。我只求你配出对身体危害最小的药，让她少受一点苦。她的前半生都由不得她，她的后半生，不该再被一个她不喜欢的孩子困住。这孩子于你是生命，我承认他也是无辜的。但于她，是能囚禁她一生的牢笼。可她也是一个人，她不该承受这些。”</p>

薛戬听着，心里不是滋味。</p>

一旁的君蓁蓁，已经泪眼婆娑了。</p>

“师父，你就帮帮他们吧。你是在救人，也是在救万民，师祖是不会怪你的。要是师祖打雷霹你，我替你扛。”</p>

薛戬吹胡子瞪眼。</p>

“呸呸呸，瞎说什么。你师祖可是真霹，你以为我开玩笑呢。”</p>

君蓁蓁泪中带笑。</p>

“真霹我也不怕。”</p>

君九渊坐在一旁，开口。</p>

“老薛……”</p>

薛戬不耐烦的一抬手。</p>

“停停停，少给我上课。我吃的盐比你们喝的水都多，你们说得大道理，我比你们懂多了。”</p>

说完，他似是抵抗了心里对违反师门规定的负罪感，妥协但不服气，朝着众人翻了个白眼。</p>

“明天一早，来我这里取。”</p>

凤嫋嫋心头一喜。</p>

“老薛，我觉得你这人虽然看起来是个严肃的小老头，但心灵非常美，跟春天的花一样。跟你认识越久，越觉得你有魅力。”</p>

薛戬被夸得胡子直往上翘，依然嘴硬着。</p>

“少拍马屁！这药用料不一般，再拍也早不了。”</p>

大家都松了口气，只有门外的君一，始终心底酸涩又担心。</p>

终究是自己没有本事，才会即使人在眼皮底下，也依然没有能力保护她。</p>

以前为了她，他甘愿当一个侍卫。</p>

到头来侍卫的身份，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苦。</p>

若只有君临天下，才有资格跟她站在一起。</p>

他君一，也不是不可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