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飒的话，像道惊雷，在墨晏混乱的脑中炸开。

合作？

她竟然……主动提合作？

墨晏看着眼前的女人。那双清亮的眸子里，闪烁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名为“野心”的光芒。

她不再是需要他庇护的侯府小姐，也不是那个让他揪心的无助灵魂。

此刻的她，像柄出鞘的利剑，锋芒逼人，光华灼目。

她说要摆脱“主神”的掌控。

她说要……留下来，陪着他。

这提议，对他而言，是致命的诱惑。

此生最大执念，不过是将她留在身边。

如今，机会竟由她亲手递来。

尽管这“陪伴”，裹胁着无数条件和……凶险。

但他，怎会拒绝？

“好。”墨晏几乎是脱口而出。

他松开抓着她肩膀的手，轻轻捧住她脸颊。凤眸因激动泛着微红，紧紧锁住她的眼睛，嗓音沙哑：“我答应。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帮你。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

他顿了顿，唇角牵起自嘲的弧度：“哪怕……只是互相利用，我也认了。”

只要能看着她，陪着她，感知她的存在，于他，已是……最大的慰藉。

凌飒看着他眼中毫无遮掩的深情与……近乎卑微的渴望，心尖微微一颤。

她知道这提议对他的分量。

也清楚，这场豪赌，赢面已过半。

她成功地将这危险的男人，绑上了自己的战车。

从此刻起，他们是盟友，是战友，更是……踩着刀锋共舞的搭档。

“既然是合作，总得拿出点诚意。”凌飒不动声色地挣脱他的触碰，拉开距离，语气恢复惯常的冷静，“首先，‘主神’……到底是什么？它，或者说‘他’，究竟是怎样一种存在？”

这是她最迫切想知道的。

知己知彼，方能一搏。

墨晏神色也凝重起来。他踱到窗边，望着窗外那轮霜白的月亮，沉默良久。

许久，他低沉压抑的声音才响起：“我……知道的也有限。只知他是个强大到难以想象的存在。他创造了无数像我们所在的这种小世界，将拥有特殊潜质的‘灵魂碎片’——比如你——投进来，经历各种磨难，积攒能量，最终……成为他力量的一部分。”

“他像个高高在上的神只，俯瞰众生，操控一切。我们所有人的命运，都在他指掌间。任何试图反抗或偏离轨迹的人……都会被无情抹杀。”

他说着，眼底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恐惧与……刻骨的恨意。

凌飒心下一沉。

虽有预料，但亲耳听到这残酷的真相，一股寒意还是从骨缝里渗出来。

原来她所谓的“新生”，所谓的“逆袭”，不过是别人精心编排的游戏。

而她，自始至终，都只是……被豢养的“能量源”。

这认知，让她愤怒滔天，更……绝不甘心！

她凌飒，绝不认这命！

“那……我们有胜算吗？”凌飒看向他，声音因激荡微微发颤。

“很难。”墨晏摇头，神色肃然，“以我们现在之力抗衡，无异以卵击石。唯一的机会，是在你彻底‘成熟’前，积攒足够力量，找到脱离这‘棋盘’的法子。”

他话锋一转，眼中精光乍现：“而这条路，或许……就藏在系统留下的‘任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