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捏了把脚下的土。
湿乎乎的凉意顺着指缝爬上来。
像握住了两个时代的手。
争议在医疗区爆发时,苏离正在翻医案。
现代医生拍着x光片:“经脉根本不存在!”
老中医的银针悬在患者穴位上。
“你看这针尾的颤动,”他手腕微转,“气在走呢。”
未来代表突然推门进来。
手里的扫描仪发出柔和的绿光。
“皮下神经的电流活动,”他把图像调出来,“和他扎的穴位重合率92%。”
银针刺破皮肤的瞬间。
绿光里的电流突然跳成了烟花。
苏离看着患者舒展的眉头。
忽然明白,有些东西换个名字而已。
深夜的实验室亮着灯。
老者用毛笔在平板电脑上画经络图。
未来代表的机械臂握着毛笔,墨汁滴在传感器上。
“这里的电阻变了。”他忽然开口。
老者把笔尖顿在“涌泉穴”的位置。
“肾经的起点,”他抬头笑,“本来就该带电。”
苏离泡的茶凉了。
茶香混着臭氧的味道,倒也不难闻。
她翻开新的笔记本。
第一页写下:
科技是尺子。
玄学是秤。
都在量同一个世界。
窗外,悬浮车掠过古建筑的飞檐。
车灯在瓦片上淌过,像给千年的琉璃镀了层银。
老者忽然指着屏幕:“你看这星象图,和你们的星系模型...”
未来代表的机械眼亮了。
蓝光和烛光在他脸上交替闪烁。
苏离合上笔记本时,听见远处传来晨钟。
三点整。
古代的时辰,未来的秒针,在这一刻叠成了线。
她知道,天平的两端。
终于开始摇晃着,找同一个平衡点。
而这摇晃里,藏着比答案更重要的东西。
比如此刻。
毛笔尖的墨,正滴在电路板上。
晕开个小小的,两个世界共有的圆。